一脸坏笑的走到仍在狂吐的姜明身边,野蛮的将桌上的食物推落在地,跳坐在桌面上,脚就踩在那具干尸的腹部,还不停的在上面来回磨蹭着。
“差不多就行了,没听说过吐多了也会死人的吗。”裸身男拍了拍姜明的后背打趣道。
“真是好久没见过活人了,有个伴感觉真好。我叫萨尔,你呢?”
姜明欲抬头说些什么,刚一露脸,萨尔大惊!“你…”
刚才那副神态自若的样子,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明一脸狼狈,不解的看着萨尔。
从容貌上看,萨尔像是位有着中东血统的年轻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一头帅气的卷发,但那满脸的络腮胡却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最少十岁。撇开外表来看,他那口流利的普通话和身上独特的纹身式样,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中国人。
萨尔细细的盯着姜明看了一会,很快镇定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你…你不是他。”
姜明拽过桌布,将嘴上的残渣擦干净后,一脸狐疑的看着萨尔。
“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来自那个封闭的中纪元。”
“中纪元?那是什么玩意?”姜明下意识又瞅了一眼那具干尸,依旧觉得心里发毛。
萨尔无奈的扯下一块桌布将干尸的大部分盖上。
“你得快点适应,这样好些了没?”
姜明摇了摇头,“还是有点不习惯。”
“你怎么就这么矫情呢!”萨尔又扯下一块桌布准备盖住干尸余下那部分。
“不不不,不是那个不习惯,是这个。”姜明指了指萨尔裸露的下半身,尴尬的转头看向别处。
“都是几个大男人,你还在乎这个,想当年我被关在集中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裸着的。”萨尔边说边披上一张桌布。
“集中营?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什么集中营?你刚说的中纪元又到底是什么?”
“这个诡异的世界,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察觉到吧?”萨尔问道。
姜明低头回忆着之前自己的那些遭遇,若隐若现的肤质,复活的云暮,广场上疯狂的人群,还有那让人身处丧礼般压抑感觉的黑头巾。
姜明似乎若有所思,有些话停在嘴边却没敢往外说。
“还记得三年前未来探险队的事吗?”萨尔点燃一根古巴雪茄放进嘴里。
“当然,那可是跨时代的大事件,每个人都印象深刻。只可惜探险队只穿越到了十年之后,就因机械故障被迫返航了,那会还真是期待着想看看数百年后的人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姜明回忆道。
“你还真单纯呐!”萨尔吐出一口烟嘲笑道。
“自从时光机启动的那一瞬间起,世界就彻底变了!未来探险队不是因为什么机械故障停在了十年之后,是他们根本就过不去了。”
“过不去了?怎么可能。时间不是无穷无尽的吗?”姜明有些费解。
“起初,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我在内。但再无穷无尽的东西,也有源头和行进方向的最前端,时间也不例外。只是我们这渺小的物种太无知而已,自以为能操纵一切,却不知道正朝着一条自以为正确的死路上往前走,越探索就越发无知,最后所有人都得死在这种无知的手里,电磁光墙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这话会不会太绝对了?你不能因为一个事件就否定一切啊,人类不是也有上千年的辉煌文明吗?”
“辉煌文明?”萨尔冷笑一声,举起手中抽了一半的雪茄盯着瞅了一会,问道:“你看过人类文明简史吗?那个战火连天的文明史,除了战争还是战争,人类上千年都在自己那个小圈子里面自欺欺人。这也是你会从中纪元来这的原因。
也罢,离开那个满是谎言的世界也没什么不好。”萨尔掐掉烟头转身朝温泉走去。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中纪元?”
萨尔背对着姜明,指了指一间没有门的小黑屋,又一头泡进了温泉之中。
姜明顺着萨尔手指的方向走到那间黑屋前,刚到门口就隐约闻到一丝血腥味。姜明摸黑进去,手顺着墙壁找到一个电闸,吃力的朝上推去,老旧的电闸发出铁锈摩擦的吱吱声,随着电闸向上推动,屋内的电灯也逐渐变亮。与此同时,一副画在白墙上血色壁画呈现在姜明眼前。
从粗糙的笔触能很明显的看出,这是手指在墙壁上磨破后流出的血画成,姜明隐约察觉到屋内充斥着一股沸腾的怨气。
姜明从壁画中首先注意到中纪元三个血字,与文字相匹配的图案只有一个类似胎盘的标识,标识下方所标记的时间是三年前,2060年。
胎盘标识的前方画着一片废墟,废墟中各类人群在相互抢夺厮杀,而与此壁画相对应的文字则写着:末纪元,标记的时间是七年后,2070年。
“难道这就是未来探险队所无法穿越的时间尽头?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姜明自言自语道。
此时,一张半透明的脸型图案吸引了姜明的注意,他位于中纪元那个胎盘标识的后方,与图案相对应的是虚纪元三个血字。
如果胎盘标识代表的是自己原本生活的那个中纪元,那它的前方就代表着未来,后方则代表着过去。姜明沉思着,眼睛一直盯着那张脸型图案,总觉得有些眼熟。
姜明突然周身一颤,大喊道:“这不是我吗?”
此时才回忆起为何萨尔初见自己时会那样的惊讶!
而令姜明更为吃惊的是,半透明脸型图案中竟然叠印着救世主三个血字。
姜明还是有些混乱,虽然没有弄清这三个纪元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两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
第一,末纪元一定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而中纪元距离末纪元的时间在不断缩短。
第二,除了中纪元外,还有其他的纪元存在着其他的自己,这次被带到这个半透明的虚纪元的原因,是要冒充过去的某个叫救世主的自己。说的难听一点,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