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江云漪这两个字吐出,起身扶她的永帝看着这个小女子突然愣了愣,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就静然不动。
他想起了他与如慧成亲的当晚,如慧软软地叫着他的小名,神情温软,情意绵绵。
也就是因为江云漪的这两个字,平静了多年的后宫波澜乍起,那些被冰封了很多的陈年旧事开始剥落。
只是不管这些事如何泛起沉渣,让后宫不再有宁日,又如何敌得过这个少女因这两个字而绽起无限风华。
当皇帝的圣旨下达后宫诸殿,当大周朝臣得知先皇后竟然有子嗣留下时,一时间不管后宫还是朝堂都在谈论这个从天而降的皇朝长公主。
皇帝赐江云漪暂住永华宫,并下令在她的名字没正式入皇室宗谱时不准任何探望。
派到永华宫伺侯的宫人全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只听令于皇帝一人,连太后和现任的皇后听闻先皇后有女流落民间已被皇帝证实想来探望也不得见。
这一夜太后的慈宁宫、皇后的坤宁宫、敬阳王府东宫思的小院及诚王府诚王妃的小院彻底灯火通明。
而这一夜永华宫时有黑影直闪皆数被静侯在暗中隶属于皇帝的暗卫拿下,当夜连审。
永帝隐忍十几年,本以为这一世都不会再为那个他一生深爱的女子雪冤。却因为在这一日终因寻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在女儿一句‘我即归来,只想为母雪冤’的铮铮话语里,决定亲自揭开十几年前先皇后出宫之谜。
一个月后皇后暴毙,一直以皇后马首是瞻的荨贵妃自行请罪揭开了当年先皇后出宫全是因为奸人逼得先皇后不得不走。
那时先皇后端木如慧已怀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不能与永帝一起前往皇陵祭祀,而当时有品级的嫔妃本来可以一同前往的,但永帝言皇后不能去,其它嫔妃又如何有资格代皇后去。
那一年的祭祀后宫之中没有一个人参与,只因皇后临盆在即不能去,太后病重也不能去。便是因为如此才让人有了害皇后之机。
因为那一天除了这些后宫的女子不能去外,所有的皇亲国戚、所有的朝官皆数前行。
而留于宫中掌禁卫的人却是当初与先皇后水火不容的嘉皇贵妃的父兄,嘉皇贵妃即现在的皇后娘娘戚氏。
无人知皇太后早不满皇帝专宠端木如慧一人,后宫三千形同虚设。所以皇太后那一夜早早安睡,放任嘉皇贵妃带着她的父兄闯进先皇后的宫中,想致她于死地。
若不是当时嘉皇贵妃身边有一个小宫女曾受端木如慧救命之恩,前去告密,端木如慧很可能于当夜就会被嘉皇贵妃嚣张及皇太后的无视给弄死。
若不是当时跟在端木如慧身边的人刚好知道宫中密道,当年端木如慧根本闯不出宫禁。
而端木如慧不知道的是宫禁之外比宫禁之中还要危险,前往皇陵的路上荆棘满路,最终逼得她不得不乘船离京。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一路遭到了追杀,追兵追了两个月直至浣州也不肯放过,直至她生下孩儿也不肯放过。
炎凉世态,其实逼她逃离除了森森宫禁之中皇室的冷血,及家人的无情令她即使在生下孩儿之后也求着身边的人不得泄漏孩子的身世。
当时追杀她的人中有诚王,也有敬阳王。可这位被帝王呵护一生的女子却不知道下令追杀她的不过是几个女子对她无边的妒忌。
一个是诚王妃,一个是敬阳王妃,一个嘉皇贵妃,一个皇太后,以及宫中那些因她得宠而失宠的无数女子。
当年的皇帝又如何不知道这些,但当年的皇帝力量太弱,那时嘉皇贵妃所在的戚家手握重兵,皇帝即使知道端木如慧的事也无法为她雪冤。
所以他利用十几年的时间卸了戚家和敬阳王府的兵权,现在他终于找到机会为他心爱的女子报仇。
现皇后戚氏暴毙,诚王妃染恶疾过世,太后被禁慈宁宫不得再理宫中事务,那些曾经害过端木如慧的人已经死的死,除的除。
皇帝松下一口气之后,开始清洗后宫和朝堂,三个月后昭告天下追封先皇后端木如慧为敬敏文德皇后,其女凤依为永宁公主。
八月十五,风声鹤唳的近四月之久的后宫和朝堂终于迎来第一绥曙光,他们也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永帝最深爱的女子所生的永宁公主凤依。
这个他们从没见过的公主,这个传说中流落民间的公主,这个让皇帝第一次下决心连同朝堂和后宫一起整顿的公主,她到底是何模样?
当那个穿着大红绣牡丹暗金绣双凤朝朝裙的少女,戴仅属于皇家公主才能戴九凤朝云冠缓缓行来,背后金阳初升,少女满身凤华,刺得这些朝官和宫妃竟然没有个人敢直视于她。
宫宴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个缓行而来,一来就由皇帝赐坐在左首位上的少女。
端木阳手的白玉盏在看到少女的瞬间被他用内力捏碎,细碎的瓷片将他粗厚的大掌割得鲜血淋漓,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的眸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首位上,坐在皇帝身边与皇帝语笑嫣然的少女。是她!竟然是她!
坐在端木阳旁边的温逸也在注视着坐上的少女,然在他察觉端木阳的举动之后,忙拉住欲起身的端木阳。
“不要轻举妄动,你这个时侯出去只会害死她!”
温逸受江云漪之托,一定要在宫宴之上替她看住端木阳,不准端木阳做出任何不符合他身份的举动。
他不知道江云漪是怎么隐瞒端木阳这么久的,可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绝不能让端木阳走离他的位置半步。
否则不仅端木阳自身难保,江云漪也会死无葬僧地!
端木阳根本不想听,他只想亲口去问问上面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到底是不是他的丫头!
“端木阳,云漪让我告诉你,你们缘分已尽!”
云子澈同样受了江云漪的委托,用尽一切办法不能让端木阳在宫宴撒泼。因此从头到尾他就一直盯着端木阳的一举一动。
他和温逸一样都怕端木阳做出格的事儿,要是今晚的宫宴皇帝下令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必须参加,他们或许会直接把端木阳留在宫外。
但现在即入了宫,他们只能随机应变,而既然温逸说闯出去会害死江云漪,端木阳都不听,那他只能说得比温逸更狠绝!
端木阳眯起眼死死地盯着温逸和云子澈,再转向敬阳王、敬阳王妃、敬阳老王妃,看到敬阳王和祖母担忧地向他摇头,他蓦然心痛如绞。
他们都知道是么?只有他不知道,只有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丫头骗他,丫头一直在骗他!什么待十五之后她就会给他答案?这就是她要给他的答案么?
端木阳死死地咬住唇才能阻止自己不嘶吼出声,他本以为江云漪要给他的答案是十五这日会全他一世之梦。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他那么信任她,她怎么可以欺骗他!
那一日他带着他亲手雕刻的小人儿走至半途,突然收到皇帝的密令要到去镇守边境,待十五归来一定给他一个交待。
那时和圣旨一起来的还有江云漪的手书,手书上只有三个字:待君归!是不是从那个时侯江云漪就和永帝联手要把他骗到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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