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他好像并不知道

    天哪，我今晚怎么过。

    许志呆呆地望着天空，不是因为繁星点点，而是想起长夜漫漫。

    “你先去睡吧，我来守夜，换班的时候叫醒你。”佘瑶主动提醒道。

    “你先去睡吧，我来守夜，换班的时候叫醒你。”许志重复了佘瑶的话语。

    “你应该知道，下半夜更难守。”

    火光在许志金色的蛇眼中跳动，他折断手中的木枝，放进篝火中。

    如果考虑到我的性格，我应该会选择最难守的后半夜，但现在我说要守前半夜的话，这就说明，我这是要全包全揽，并不会叫醒她。

    许志觉得佘瑶是猜到了自己这样的心思。

    她的话并不是抱怨，而是请缨。或许是自觉不可能守到后半夜，所以就守前半夜吧。

    许志这么想着。

    “我知道，所以你要好好休息，我会叫醒你的。”

    佘瑶漆黑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许志，只见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说谎。”

    结果，佘瑶反而被许志瞪到去睡觉了。

    十点，佘瑶早在两个小时前睡着了，许志还算是精神，不时应承着篝火的噼里啪啦声折断木枝，同夜色一起，组成一支乐队，单调简单的奏着催眠曲。

    凌晨一点，许志转头看向躺在被褥上的佘瑶，火光从她白色的鳞片中反射，已经喜欢上侧躺着睡觉的佘瑶面朝着火光，毫无防备的样子。

    看样子是不会醒的了。许志还担心她会自觉醒来，然后换班守夜。

    凌晨两点，貌似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对于时间会特别的敏感，感觉和十点到凌晨一点一样，走过了很长的时间，但实际上，才只过了一个小时。

    凌晨两点半，已经放弃企图通过盯着手机中的闹钟来确认一分一秒的流逝这样的消遣方式：无论是电子表中小时和分钟之间一跳一跳的冒号，还是寻常闹钟中慢慢旋转的秒针，甚至是古典闹钟中一来一往的钟摆，都企图让自己陷入沉睡。

    凌晨三点，这个房子真好看。除了看守篝火，许志开始把木枝按照自己的意愿折断，然后搭建成一个小房子。细心叠加困意，奇怪的混合使房子变成了飘渺的样子。

    凌晨三点半，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或许他失神了，但是不久前周围的动静又把他从失神中唤出，仔细检查，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恍如昔日。为什么是恍如昔日？看来自己的时间已经乱套了。许志揉了揉脑袋，勉强提起了精神，赶忙向即将熄灭的篝火添加柴火。

    凌晨四点，晚上的人会胡思乱想。许志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是自己的第二次通宵，而上一次就在昨天，身体会不会垮掉。

    凌晨四点半，总结完许多缺点以后他又开始担心起别人，昨天那个人的脑袋不会有事吧？内疚短暂地压过了困意。

    凌晨五点，黎明前的最黑暗的时刻到来，总算是撑过来了，许志取出水，刷了牙，擦了脸。这是第一次，清凉的水没能战胜昏沉的睡意。

    凌晨五点二十分，关闭手机，收好。许志摇了摇佘瑶，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醒，只是见到她有反应，翻了个身空出床位，就趴下睡觉了，趴在尚还很温暖的被褥上，把头埋进枕头中。本来应该是取出睡袋的，但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只有在陷入沉睡之前咕哝一句谁也听不到的话：我叫醒你了。

    凌晨五点半，天空，鱼肚白。

    佘瑶有点恼火，更多则是愧疚。她瞪着许志，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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