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瑜低沉的声音响在车内有限的空间里,共鸣出一种醉人的主旋,每一拍都透着他声音特有的质感,像是最高级的弦乐器,弓与弦摩擦中便是最耐人寻味的音响效果,可是他今天说的所有话却都是他不愿说的。
过了好久,他的头无力地靠在座位上,手里的电话还在继续,可他却合上双眼,若不是最后那一句问话,对方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怀疑?”他问,音调微微上扬,却不知为什么会让人觉得这两个字用力地下坠着,一直落入尘埃。
电话那端的李威廉迟疑了片刻,才不得不说:“好吧,是肯定。”
欧瑾瑜没再说话,直到李威廉关切地问:“欧瑾瑜,你没事吧?”
欧瑾瑜才低声吐出:“没事。”然后尴尬地笑了一声,声带突然失去了刚刚的圆润,有些微哑。
挂断电话,欧瑾瑜沉声对司机说:“去及时行乐。”
初夏没有料到自己会这样见到林楚楚。
沉寂的黄昏后,残阳依旧娇纵地不肯落下,遗留下一地的光灿灿,初夏蜷缩在日光的中心,慵懒地像一只正在梳理着自己毛发的猫儿。
林楚楚便在此时登门造访,她身边是醉的一塌糊涂的欧瑾瑜,女人瘦削的身躯那样费力地支撑着健硕的男人,可这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和谐,那样理所当然,以至于当她们合力把男人安置在卧室,初夏还懵懵懂懂地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对于这个女人的存在,初夏更多的是借助照片上的印象,那个只留给她一张侧脸的女人。
她不知自己该不该庆幸欧瑾瑜给她这短暂的安宁,至少在出现这个女人以后他没有再过分地纠缠她,他们之间保持着起码的安静和假意的和平。
现在的她,或许不该在意他在哪里,又见过什么人,她尽量不去干涉他在外面有多少的女人,可是他外面的女人突然找上门来却是令她始料未及的。
林楚楚带着一顶拉下面纱的礼帽,像极了参加葬礼的妇人,可即使她没有露出真颜,初夏也能知道她是谁。
初夏甚至想或许此刻她最想参加的便是我的葬礼,那么,她就可以真的登堂入室,真的成为名正言顺的欧瑾瑜的女人。
林楚楚拘谨而礼貌地喊她,“欧太太??????”
初夏也保持她极好的风度,淡淡说:“谢谢你送他回来,坐吧,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林楚楚似乎很惊讶她的态度,却很快平静下来,“欧太太,我是??????”她有些吞吞吐吐。
“欧瑾瑜的女人。”初夏替她接的干脆。
即使她仍旧没有揭开那一层面纱,初夏依旧能觉察出她面色上的变化,因为她声音颤抖地不可抑制,“不,你不知道??????怪不得??????”
“你究竟想说什么?”初夏突然有些不耐烦。
“他很爱你。”林楚楚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
初夏突然嗤嗤地笑起来,“你找上门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告诉包养你的人的妻子,她丈夫有多么地爱她?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吗?”
“不,不,我是说真的,他非常爱你,你不会知道他有多痛苦,每次他想接近你,你都会无情地拒绝他,你不知道你伤他有多深,就连我的存在也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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