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欧瑾瑜抱着小云朵,看着她带着笑意睡去,他不知为什么会很想初夏,他很想告诉她幸福其实也可以很简单,他突然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她的孩子,他和她共同的孩子。
信息在手下变了又变,犹豫了好久他都没有发出去,到最后,他还是把“我想你”三个字换成了“在哪里?”
信息终于发出去了,他等待着她的回复,甚至猜测着她回话时的口气,可是他得到的只是沉默,什么都没有,直到保姆抱走沉睡在他怀里很久的小云朵,直到太阳渐渐西沉,三小时零二十八分钟,他等来的只有沙沙的风声。
他想,也许她的手机没有开,他试着拨通电话,可电话却通了,铃声响过一下他迅速地挂断,他宁愿它不通,宁愿它是关闭的。
她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饭?他疯了一样想着这些幼稚的问题。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发信息给自己问他在干什么,还有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她问了,他却不回答,她似乎也不介意,然后还会自顾自地告诉他她在做什么,吃什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会说:“欧瑾瑜,我学会了做草莓汁,味道很不错,你早些回来,我做给你喝。”
“欧瑾瑜,我刚刚看了一部电影,是个喜剧,可是我却从头哭到尾。”
“欧瑾瑜,我才发现coach的商标非常剽窃爱马仕马车标的灵感。”
他当时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为什么一定要回信息,那不过是女孩子无聊时候的把戏,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不回信息会让那个等待的人如此如此的不安。
信息发出的那刻,初夏正在和黄恩泽推杯换盏,她微笑着说声不好意思,拿起手机低头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她很熟悉,可是内容却很令她意外,他从不会问她在哪里,他从不会关心她,她的笑僵住唇边。
之后的酒席便成了梦里的戏,一切都变得寡然无味,她的笑容依旧,甚至豪爽地喝下黄恩泽敬的每一杯酒,她谈吐得体,不乏风趣幽默,逗笑了席间的每一个人,黄恩泽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黄夫人夸她蕙质兰心,她笑笑,她哪里是蕙质兰心,根本就是外强中干。
回去的途中,江雨默把车开得很稳,她没问这是去哪,他做事她一向放心,因为他从不会害她,她沉默,他便也相陪,直到那一声试探的铃声响起。
她揉着太阳穴,听见江雨默问:“头疼?”
“嗯。”她回着,并不隐瞒。
“知道头疼,以后就不要喝那么多酒。”
“江雨默,是你告诉我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欧瑾瑜,这就是你的江湖吗?这就是你平素过得日子吗?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又看了那个信息,她在哪里?在饭店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同差一点就要和他合作的人喝酒谈天?在别人欣赏仰慕的眼神中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在盘算着下一步还要怎样不择手段地夺取一切的利益?
CD里正播放着《阿依达》,她索性回:“在听歌剧《阿依达》”
本是敷衍的回答,她没指望他会回复,可他却意外地问:“精彩吗?”
“是,正听到第二幕第二场《凯旋进行曲》,达拉米斯得胜归来。”恰巧,她初夏今天也是得胜凯旋。
“据我所知,这部歌剧的结局并不好。”欧瑾瑜近乎在没话找话。
“没错,彻头彻尾的悲剧。”
她的头被他搅得更疼了。
多么可笑,他们竟然在这里讨论着别人的故事,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哪怕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一点更改,哪怕她手中此时正紧紧握着她打败他的证据,那份江南公路的合约书。
她把手遮在脸上,故意打开车窗,风吹进来,泪很快就干了,脸却更加的难受,她突然不够自信地想,为什么她并不快乐?在战胜他的这一刻,她以为她会欢笑雀跃,可是没有,她赢得了她想要的东西,却远没有意想中的欢愉。
手机上的信息还在,她一条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她的手指按在删除键上,那个确定她按的很吃力,就像是手上压了一座大山,欧瑾瑜,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已经下定决心,已经慢慢后退,已经慢慢离开你的时候,你却这样突然向前迈进这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