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算是谁抓住了谁的外遇?”
多么令人难堪的一句话,可是从男人的嘴里说出,竟然是那样的不在意,慵懒的口气像极了他刚刚吐出的烟圈,带着一丝莫名的距离,你闻得到它的味道,可却抓不住它的痕迹,这样的欧瑾瑜初夏并不陌生,可为什么还是会有些许的失落,她不知道。
她只记得他极为绅士地放开她,甚至细致地替她弄平了有些褶皱的天蓝色小洋装,又优雅地朝她一伸手,示意她可以离去。
她没有动,没有原因,她想,她绝不可能是因为不舍,更不会因为这个男人眼中流露出的不属于她的温柔而留恋此地,她只是失去了力气。
最后还是欧瑾瑜善解人意的揽住她,把她带回去,那短短的几步路却变得漫长,他温暖的怀抱里,她几乎蜷缩着身体,他的暖和她的冷交错在时间的轨道上,使她丧失了记忆。
他的笑浅淡而疏离,可她却没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笑意,她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也许,她连自己都已经看不懂。
“凌医生,我有事先走,你们慢聊。”欧瑾瑜就像是物归原主一样,把初夏重新送回凌波的身边,不管对面的男人尴尬无语地对着他,携貌美佳人离去。
蓉华临走的时候仍旧只是对初夏点点头,一如出现在她家那晚一样,客气礼貌,登时把初夏的漠视比下去,这一仗上她输得很惨,最起码对方雍容高雅地在男人的臂弯中离去,而她像极了弃妇,一个人卑微地留在这里。
初夏还傻傻坐在那个临窗的位置上,窗外的阳光甚好,光灿灿地照了一地,一切都暖暖的,除了她自己。
现在,她已经为刚刚喝下的冰水付出了代价,胃扭转在她的身体里,绵密的汗珠沿着她的发际线流向耳后。
她挣扎着抬起头,只看见那一片灿烂中男人的侧脸,阳光太过刺目,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露在剪裁极好的衬衣外的一段小臂,上面的两道血痕现在看来扎眼万分,她看看自己的手,无奈地笑着,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因为她连挠人都会了,像极了一个前来捉奸的泼妇,刚刚的她没有说话,却一把抓在了他的手臂上,狠狠地,泄愤一般,可他竟然毫无反应。
她端起杯子像是干杯一样一口吞下还有些烫的咖啡,不去管什么礼仪,她只想暖和一下她的胃,可她错了,苦涩的咖啡含在嘴里或许只是嘴苦,可是吞下去,那苦便慢慢落进心里。
“对不起,我不大舒服,先走一步。”初夏捂着胃,那里面翻滚得似要涌出。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凌波好心问着。
初夏摇摇头,她急匆匆地和他挥别,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因为今天这一场戏她就是临时的导演,所以无论是怎样的故事结局她都有义务接受。
她驾驶的车子依旧如船,毫无顾忌地晃荡着,她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却支在眉心处,难道胃疼也会扩散吗?
突然,侧方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斜插到她的车前,她急忙踩下刹车,好在她的车速并不快,饶是这样,她仍被吓出一身冷汗,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她还来不及咒骂,前方的挑衅者已经缓缓地游移到她的右手,并且不嫌烦地在她的前方左左右右地摇摆,她加速他也加速,她减速他也减速,始终不离她的视线。
如果不是在开车,她一定会闭上她的眼,眼不见心不烦,因为那辆盖拉多LP570-4 在国内本就不多见,而且还是这么骚包的黄色,她怎会不记得?
她这个人向来不爱记车牌照,可这个车的牌照实在有够贱,竟然是帝OJY520。
前面的字母自然是他名字的缩写,可520这个数字和他是多么的不搭界,一个泛着粉红色泡泡的浪漫数字用在他的车上,简直成了世界上最高级的笑话,有一次她无聊了曾问他:“你是自恋还是爱别人?会选这样的车牌?”
当时他的回答让她后悔她的提问,他说:“我爱车。”
而现在,这辆车就像是无赖一样晃荡在她的眼前,连视而不见的权利都不给她,她的胃因为前方那抹挥之不去的明黄色而更加难过,疼到了极点。
她的怒意也随着腹部的不适而渐渐严重,她疯狂地在手机上按下那一串数字,他的号码她没有输入到手机里,因为她不知道那个姓名该怎么写,叫欧瑾瑜似乎太过正式,可是老公、爱人、亲爱的这类肉麻的字眼又那样可笑到诡异,难道要她写:曾经深爱如今痛恨的人?所以,他只是一串数字,可却是不用想便可以按出的数字。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如他今天的人一样闲散,可电话这端的初夏几乎已经气炸了,她气得紧紧握着电话,竟然忘记使用车载蓝牙,又或者只有这样紧紧地握住一样的东西才能使她找到平衡点。
“你有毛病啊?”她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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