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马迹,既然不计较了,为什么今天执意如此,墨子桐觉得端木华可能真是老糊涂了。
一时,众人看陈天涯已穿着那身铠甲站在舞台上了。墨子桐今天看到陈天涯穿之身铠甲的面容,心中微微一颤,这时间如同造物主,它可以随时让人变化万千。
此时那身铠甲穿在陈天涯身上,又手拿着寒苍剑,墨子桐觉得这场景在自己脑海中好象出现过,今天它真实地展现在自己面前,脑海里的那幅画好象更加清晰起来,只是自己脑中的那幅画面上还有一匹马,此时却只有一人一剑。
不过,墨子桐已经知道今晚回去后,她得把这画面画下来,这也许是陈天涯穿着铠甲在世上最年轻的一天,再不画,将来出现在画上的就是个老头子了。
想到这儿,墨子桐忽然有些明白端木华了,也许端木华也是此意,所以才执意要陈天涯穿着它来一段剑舞,里面有成全,有回味,或许也有醋意,反正端木华怎么想墨子桐都会把今天这场景画下来。
想到这儿,墨子桐嘴角轻轻呡出一丝笑意,当年答应端木华曾给陈天涯画过一幅骑在马上的画,今天要给他画一幅不一样的,到时也送给陈天涯,两幅画挂在一起才更有看头。
墨子桐花了三天时间给陈天涯画的那幅画终于在众人一起离开灵城的前一日交到陈天涯手中。
陈天涯接过画时十分意外,当年墨子桐送给自己骑在战马上的那幅画跟今天这幅相比意境完全不同。
当年那幅画上的自己意气风发骑着战马要出征,今天这幅同样也是一人一马一剑,但这幅更象不为出征的远行。
此时画上这身铠甲比先前那一幅画中的铠甲更气派更有威势,但两幅画中自己的面部表情却截然不同。
前一幅画上的自己铠甲虽然平常,但踌躇满怀,后一幅画上虽穿着华美的铠甲,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仿佛这铠甲和手中的剑都是人生的道具,它们在完成使命后那轻松的状态令看到这幅画的所有人都心头一松,也许将军征战白发还乡,马放南山刀剑入库时的状态就是这样的。
陈天涯看着数年间得墨子桐笔下留情,自己在两幅画上的容颜虽然没有多少变化,但那入世时激愤,出世时闲逸的表情已经为自己这些年的人生做了评语,看来没有谁能躲得过命运的波澜,也没有谁能逃得过画家的眼睛。
陈天涯看着眼前的两幅画,忽然有点明白当日端木华针对奕朵的那首诗写下的另一首诗中的意思,入世出世不过是人生的两种形态,没有对与错,也没有好与坏,只不过是人生的两种尝试,当日的自己与今天的自己都是自己全部人生中的一部分,任何时候随心而活才是最重要的。陈天涯好像看懂了端木华,一瞬间好像也看懂了自己。
到了灵城就回到天朝控制范围,端木华等人在灵城休息了些日子才出发往仓城方向去。
灵城离仓城几百里路,端木华此番是回京赴任安顿家眷,陈天涯是回京复命。既然已到天朝管控范围,因此也不着急,一行人每日慢慢悠悠吃酒吟诗耍剑,看山看水看风光,倒也十分惬意畅快。
那吐蕃三王子本就是草原上长大的豪爽之人,看此去中原自己并不受罪,每日与端木华等人称兄道弟,一路上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也不拿自己当敌人看,而自己待在这里也十分受用。那个端木太太身边曾把自己迷住的小鬼灵精小支棱,每天只要想见随时都都能看到她,一想到小支棱,三王子就有点心猿意马了。
三王子对父王安排和突厥合亲因自己被绑架可能弄不成的事,暗自有点高兴,反正自己被天朝人绑了,那突厥女人本来长得也一般,性情更是沉闷,根本不对自己的胃口,谁爱娶谁娶。
转念又想着这突厥女人不能娶回来和亲,可能这王位继承也就成了一句空话。不过很快三王子就说服自己了。大不了将来这吐蕃王不做了,只要能守着小支棱这么个妙人儿,管他什么江山不江山的,谁知道江山能在自己手里保住几天,到时弄不好还得把脑袋搭上,自己父亲那一辈还有祖父的祖父,丢了多少性命,现在的父王也是杀了兄弟抢来的王位。
而且就算自己回去,闭着眼睛娶了那个突厥娘们,天朝和吐蕃一旦议和了,那娘们的作用也就没那么重要了,父王会不会再另眼相看,将来能不能得着王位都不可预知。
与其为不可知的未来搭上许多,不如享眼前的福,想办法把小支棱娶了就在京城过一世也挺好,他们在吐蕃谁当王都不关自己的事,只要把钱给足了,自己可以一辈子不踏上吐蕃的土地一步。
吐蕃三王子一路上都做着美人傍身,红袖添香的好梦,远在京城的叶晨露却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