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大修）

价’，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就越说越有底气。

    “闺女，你甭看它跟个一般玩意儿似滴，它可是俺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贼值钱，要不俺家里出了天大的事急用钱，俺也不会这么便宜就把它卖掉的。”刘老头操着一口听不出是哪的方言版普通话说的带劲，说到最后他直起胸膛两手比划，唾沫星子都崩了出来。

    刘老头黝黑的脸已经看不出任何羞愧。这些并不是祖祖辈辈传下来，有几样是他的父亲捡到的，其中就包括这个花瓶。

    他的父亲生前嗜酒，有一次舌头都喝大了，跟母亲吹嘘自己多有钱，捡到的东西有多好，母亲耳背加上父亲吐字不清而没有听清，他却躲在一边听了个一清二楚。至于父亲是不是在吹牛，他现在一点都不在乎。

    乔尔楚自然能拿的起两万块钱，但是这些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么做真的理智吗？

    何况，她明显听出一开始老头的底气不足，这是明显把她当成冤大头了。

    这么想着，眼神就犹豫了。

    乔尔楚眼角不经意的再次瞥过老人的摊子，突然有一样东西吸引住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个古朴的铃铛，比手掌要稍小一点，暗金的颜色上雕着古老的花纹。铃铛的边缘本该是圆弧形，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它缺失了一块角，变得有些残缺。这还不是损坏的重点。重点是铃铛的中心没有铃心！

    乔尔楚深深的看着它，一个铃铛没有铃心甚至都不能被叫做铃铛，可是她的脑子里却在疯狂的叫嚣着，就是它，就是它！

    乔尔楚一动也不动的蹲在那里。

    刘老头说出这个价格，久久不见面前的这个姑娘反应，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还不还价，该不会是被这个价格吓到了吧！

    要不要说一万呢？看样子这还是个学生呢。比家里的小儿子还小一些呢，都是依靠家里的人呢。

    刘老头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他又想到家里的窘境，立马又无动于衷了。

    死贫道不死道友，说不定，他这个东西也值这个价呢。

    “我只是个学生，你说的这个价太贵了。”乔尔楚说到这顿了顿，在老人懊恼和愤怒的眼神中接着说：“不过，”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示意老人看她的手指：“如果加上这些当添头，咱就成交。”

    乔尔楚的指尖在刘老头的目光中看似不紧不慢的在摊子一角上比划了一个圈，实际上她的心跳快要爆表了。

    刘老头在乔尔楚说太贵了的时候就想着急的说明可以便宜便宜，在看到加上两个添头就可以买下的时候几乎要狂喜出声。

    虽然这个女孩指定的这两个看着老旧，大概真值不了几个钱。

    在刘老头的心里默认破的且修不好了就等于该扔的。任何东西只有发挥出它的用途才是有用的这种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两个虽然是从父亲捡来的那里边拿出来的，不过是用来凑数的。

    其中一个铃铛都是个破的，要是在村里挂门上也不响，卖破烂人家都嫌弃。另一个就是一本泛黄卷了页的书，前几天还有人拿这个笑话他是骗子来着。

    他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毕竟有些看过的人都说他的脑子秀逗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拿出这种介绍只有在小说中才会有妖怪的破烂玩意儿当宝贝卖。

    刘老头努力压下心里的狂喜，装作勉强的样子点了点头，殊不知眼角眉梢的喜悦和一个字的颤音把他暴露的一清二楚。

    乔尔楚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还价。以她的阅历，对因果二字越是品味越是深有体会。

    银行就在旁边不远处，刘老头收了摊不放心的尾随乔尔楚一起去取了钱。当乔尔楚把现金递到刘老头手里的时候，两人都把高挑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刘老头捏着厚厚的一沓子钱还有些不可置信，他用手里的碎花方巾把乔尔楚选中的三件物件随意一裹塞到后者的手里，把钱揣到胸口的口袋又系紧了腰带，急急地跑出银行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从口袋掏出钱，用蘸着唾沫的手指一张张清点起来。

    乔尔楚抓着手里脏兮兮的方巾，丝毫没有嫌弃它的意思。不过，她还是从旁边卖鞋子的小贩那里要了一个袋子装了起来。围观了整个事件却不知道乔尔楚花了多少钱的小贩仍旧对她表示了同情。

    乔尔楚隔着袋子抚了抚它的轮廓，从心脏传来的悸动让指尖传来阵阵麻木的震颤，她不自觉攥紧了抓着袋子的手，片刻后轻声对自己说不急，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即便这一刻她的内心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海啸，然而她就安静的站在这里不言不语，不悲不喜，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