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那道影子背对着苏草数息,他挺直的脊背有些微微僵硬。
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夜晚,空气中似乎还充斥着被苏草撞破的一丝尴尬。
让抄书先生给沈玉宁捎信的人也是他吧?
“你是长清观道长?”
苏草踱步到他身后:“我们见过吧?怎么不转过身来?”
似乎是为了回应她执意所求,月夜下的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月色如水!
他转身的一刹那,苏草撞入了他那双深邃无边的墨色瞳孔中。
饶是在银屏上看过他各种古风造型,此时还是被他清俊的容颜,还有他周身邪魅清寒的神秘感给深深震撼到了。
四目相对,苏草的世界里只有月夜下那一人一猫……
“小白找到了吗?”
是一道稚嫩的童音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井边青石板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娃儿。
月光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银华,照得他的肤色白皙如玉。
他五官精巧,长得格外好看,一身道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颇有几分仙气,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童。
小孩儿走近,男子将猫塞给他,给了苏草一个清冷的眼神离开了。
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清冷幽寒得如同夜晚的月光。
是他吗?
不是他吗?
直到他带着一人一猫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苏草还是僵立在井边……
苏忠贤是被烤鱼的香味儿馋醒的。
一大早,苏草从缸里捞出昨天剩的两条鱼,将鱼刮鳞去腮收拾干净后,用几根削尖的竹枝,将鱼给展平,像插上一根根肋条。
然后将调料均匀的撒在鱼的正反两面,腌一会儿放在火上翻烤。
竹子的清香和鱼肉的鲜美融合在一起,阵阵扑鼻的香气飘散开来。
苏忠贤被这烤鱼的香味儿馋醒,摸进了灶房。
“烤鱼下酒最香了!”
他打了个哈欠:“好困!你海叔家的贼婆娘晚上叫了一夜,吵得老子脑壳疼。一大早烤鱼吃,臭丫头,你是故意在馋老子。”
被蜂蛰惨了,再被鬼吓。
能不闹出点动静吗?
恶有恶报!
常婶子做叶温良的帮凶,受到了该有的报应。
看在海叔对原主有恩的份上,她的事儿先翻篇。
“你说馋你就馋你呗!”
苏草翻着快熟的烤鱼,眯眼笑得像只小狐狸:“这是家里最后一口吃的,再不入山打猎,要喝西北风了。跟你打个商量,你今儿要是多弄几只猎物,我让你拿一半去长清观换酒喝,你看怎么样?”
酒?
他昨天也不只是猎了一只兔子,还猎了两只山鸡。
架不住长清观老道士说观里来了贵客,留他喝酒,只得将两只山鸡随了份子。
昨儿喝的酒,听说是观里的贵客从玉龙郡捎来的。
那滋味儿!
喝一口赛神仙呐!
一听苏草答应让他用猎物上长清观换酒喝,苏忠贤瞌睡瞬间醒了,浑身都得劲儿。
“臭丫头,你没骗老子?你以前咋说长清观道士招摇撞骗,不让老子往长清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