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同贵兴奋的很,他只顾自的说开了:“你说这大雁咱明个咋做啊,他奶奶爱吃咋做的肉啊?是清炖还是红烧,还是用面裹了烩了吃,她吃辣不吃辣……咱得好好做,不能糟蹋了这么个金贵物件……”
她就说:“炖吧,炖就成。”
他赞同的一拍手说:“对,炖,炖了汤跟肉都能吃呵呵。”
这半夜了自然不能再做了,反正大雁还是活的,他就把大雁关进了鸡笼子里,明天开始拔毛做肉。
第二天,俩小子看见继父打了一只大雁,这放学回来又有肉吃了都乐得欢蹦,丁同贵看俩孩子这么高兴,心里满满的成就感,更加高兴了。
孩子上学走后,俩人就一起忙活那只大雁,把毛拔了,把肉剁开,用盐和佐料养着,俩人才下地了。
晚上俩人早早从地里回来就开始炖大雁肉。
赵疏花一开始还跟男人一起兴冲冲的做大雁,越是肉快做好了越心神不宁了,她是怕一会肉做好了丁同贵给婆婆送去后不知道她会有啥反应,不会接了肉就骂他吧。
她想到这里心就揪起来了,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神色不对,就走出院门,站在地头,眼神幽幽的朝地里看去。
外面日暮四合了,碧绿的庄稼开始变了颜色,慢慢成了浓黑色,暮气里也渗出了水汽。
还在地里劳作的人们头发上、脚面上开始湿漉漉的了,于是都收起农具回家。
不一会,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都冒出了炊烟,那烧柴禾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村子,人一闻见就像闻见了饭菜香的香气一样胃口大开。
赵疏花想着,自家以前做晚饭就是往大铁锅里添上水然后搁上篦子馏上馍,点着柴禾烧滚就完了。
不同的就是家里人多就添的水多馏的馍多,人少了的添的水少馏的馍少,然后一家老小蹲在厨房里守着馍框子,掰开馍夹上一大筷子咸菜条或者咸菜块呼哧呼哧的就吃上几个大馍,然后喝一碗馏馍水咕咚咕咚一喝就完了。
偶尔“改善伙食”会炒个萝卜丝或者熬一锅粉条白菜,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想现在隔三差五的有肉吃。
可是,好好的日子婆婆就是不过,非这样闹……
她从外面回到家,丁同贵跟俩孩子都着急的等着她,丁同贵看俩孩子馋的很,还各自给他们舀了一碗让他们先吃。
俩孩子懂事,不肯吃,要等妈回来再吃。
赵疏花闻着喷香的炖肉也直流口水,但是她说先让奶奶吃,给奶奶送去点。
她想着小姑子也一群孩子,就用家里那个大盆连汤带肉舀了一盆,然后用锅盖盖上了,再用塑料布缠结实口,就让丁同贵端着去。
小姑子村就挨着王祥寨,近的很,他走着去到那肉也凉不了。
看着那一大盆肉,丁同贵也紧张了,他差点要临阵逃脱了。
他咂着嘴说,老太太当真把我送去的这盆香喷喷的肉“哗腾”给当场泼在我脸上可咋办,我被烫了是小事,这大雁可浪费了。
赵疏花被逗的扑哧笑了,没笑完却又哼了一声,冷冷的说:“放心吧,她不会把肉泼到你脸上,她见了肉亲的很,她会吃的光光的,然后再说事儿。”
丁同贵听了咂咂嘴笑笑说:“那就好那就好。”
他觉得她能吃了他的肉就算是接受他的贿赂了,接受了他的贿赂那么离认可他就近了一步了,然后再接受他第二回肉,第三回肉,这肉一锅一锅的吃,他就一步一步的迈进她心里了。
“关键是这第一锅肉,这第一锅肉是关键。”他一脸坚定的说。
他黑黑的脸上由于忙碌和激动明晃晃的闪着油光,他边端起一盆肉边充满希望的跟媳妇说:“疏花,等她消了气认了我住进家里来,咱可得好好孝敬她,既然我进了这个家,她就是我的老人,就是我的亲娘……然后我好好干,不能光指望地里,看人家如今都做生意挣大钱了,我也想点赚钱的门路,或者找个能挣钱多的活。
我能挣钱了,老太太看见我有本事,不由的就看我顺眼了,她的心是石头中不,石头还能烧热呢嘿嘿。”
赵疏花看着老实憨厚的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被自己的想象感染了,兴奋的像喝醉了酒般话多起来。
她心酸极了。
疏花只得催促他:“赶快给她送去吧,回来咱赶紧吃,你忙活着拾掇一天了,自己一口没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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