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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顾忌什么后果,如果席弥真的喜欢朱诺,那就杀了她!
必须杀了她!
“朱诺……你杀了那些人,毁了我的人生……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连席弥也要带走……我只剩下她了……”
“并不是我要带走她,我们——”朱诺一步步走向王幼玄,“相爱了啊!”
“你才不爱她!你才不爱她!”王幼玄仰头咆哮,骨折的剧痛在他身体里爆炸,情感也剧烈爆炸着。白卵疯狂绽裂,像一望无际地花海同时盛放,雪白的骨节狂风暴雨般倾泻,大地和混凝土建筑在交错的骨节中粉碎。
朱诺受到越来越密集的白骨的倾轧,她的手指像晃动的匕首,所有靠近她的白骨,都在一瞬间被粉碎。但碎了一条,第二条第三条又会在第一时间扑上来,仿佛疾风骤雨,无穷无尽,无止无歇。
她一边粉碎疯狂漫长的肋骨,一边继续靠近王幼玄:“知道《天鹅湖》的结局吗?国王被杀,魔王带走了白天鹅。但王幼玄,我可以为了你修改结局,只要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就不杀你,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国王。权力、荣耀,还有全新的爱情,你都可以端坐在御座上享受。”
王幼玄拼命支撑起身体,仰起身体咆哮:“我只要席弥……”
朱诺的高跟鞋重重踩下来,把他重新踏入地面,咆哮跟着被粉碎:“她是我的,她的嘴唇,她的脖子,她的肩膀,她的腰,她的双腿,她的脚踝,她的鱼水之欢,还有她的爱,全部都是我的。每一个深夜,每一个清晨,她都是我的。她做的早餐是我的,她穿的衣服是我的,她的车是我的,她的床是我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王幼玄,你只能看着,想着。你可以把全世界所有的男人女人全部拉进你的卧室、厨房、客厅,但她,永远是我的!”
“你……闭嘴!”王幼玄的脑袋被埋进地面,嘴堵得严严实实。他只能咬碎了嘴边的水泥,混着血浆和口水咽下去,才能勉强说话,“我不会让你带走席弥……不会然让你带走席弥……”
朱诺低头看着他,绝望和愤怒像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爆炸,雪白的肋骨疯长,像漫入大街小巷的海潮。
他的手爬上来,抓住了朱诺的小腿:“我会杀了你……席弥是我的……谁也别想带走……谁也别想!”
惊天的绝望在一瞬间爆炸,连朱诺的悲喜都被入侵了。
明明没有任何绝望的事,朱诺却感受到了绝望。
“王幼玄……真是盛大啊!”
王幼玄的思维彻底停摆,只有绝望充满了他的身体。
白卵不断爆炸,绽放,仿佛失去理智的猛兽,疯狂倾轧着这片广场。
朱诺盯着王幼玄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望向屏幕。
屏幕中席弥拿出了戒指盒,准备和何满尊、巫马真天一起打开。
但盒子突然蹿动了一下,仿佛里面的戒指是活的,敲打着盖子。
席弥好奇地盯着戒指盒看了一会儿,读唇语好像在说着什么:朱诺究竟送了什么戒指过来?
紧接着,又蹿动了一下。
席弥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作为一个画家,好奇心比谁都旺盛。
“我的伴娘和门童,快跟我一块儿见证一下。”席弥好像是在这么说,慢慢打开了戒指盒。
朱诺对着屏幕低声说:“席弥,我们结婚,好吗?”
席弥凝视着慢慢打开的戒指盒,低声说:“朱诺,如果我接受了,到时候你可……”
戒指盒还未彻底打开,雪白的肋骨刺破了盒子,盛大地绽开,仿佛婚礼时绚烂的鲜花。粗壮的骨节穿透席弥的心脏、腹部和左眼,血浆高高喷洒起来,也像婚礼的鲜花。
何满尊第一时间拉起巫马真天后退,但席弥离戒指盒太近,他根本来不及带走她。
朱诺直勾勾地看着屏幕:“王幼玄,我送给她的并不是戒指,而是从你这儿拿走的那一枚白卵。你的情绪失控,让三枚白卵全部暴走。所以,你杀了她。”
朱诺的话轻得像花瓣,一片一片落进王幼玄的耳朵里,震耳欲聋。
他被绝望填满的心,被花瓣一片一片冲击,疯狂一次一次溃散。兀自生长的肋骨们,突然静止了。他抬起头,呆呆地盯着朱诺,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低声问:“你说什么?”
朱诺转身,伏下身体,发丝轻轻压着他的耳畔:
“现在,你才是真正失去了席弥。”
真正的绝望,从王幼玄体内散开。
朱诺后退了两步,跳起《天鹅湖》的第三幕,是黑天鹅奥吉莉娅的独舞变奏。
她在漆黑的舞步中,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