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留在这儿喂鱼了!”
“是,满尊先生。”源研介弯下腰,在何满尊身旁耳语。
何满尊越听越疑惑,源研介说完之后,何满尊抬起头:“你再说一遍。”
源研介仔细地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何满尊深沉地点点头,“能不能再说一遍。”
源研介说了7遍,何满尊终于记下来了。
“一个人如果心脏死了大脑死了手臂死了双腿死了精神死了,什么都死了,但他还能说话能思考能行动,能悲伤能愤怒能恨,那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死得这么透的人,怎么可能思考行动呢?”
何满尊坐在筹码上:“对啊,死人怎么能思考行动呢?这一题你赌多少筹码?”
“你出了题才问我多少筹码,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也这么觉得……”
“我要你的全部。”
“你刚才不是还在替我打抱不平吗?怎么现在就想着把我包圆了一波带走!”
白桦树女孩忽然凝视着何满尊:“我已经死了,但还在这里和你说话,让你陪我玩儿,赢你,把你的智商按在地上我擦。满尊同学,你真聪明啊,你知道我智力超群、风姿绰约、无所不知,就让我追问自己,我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何满尊:“……你别多想,我从来没认为你智力超群、无所不知过,而且中间混进去个‘风姿绰约’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还活着。”白桦树女孩说出了答案。
何满尊身下的小山般的筹码“哗啦啦”流逝,像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被戳爆了,水流迅速的倾泻,气球变成了一片薄薄的橡胶。
“满尊同学,你已经输了。但我很中意你,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如果你能回答对,我就带你去找你的朋友。”
何满尊绝望地看着白桦树女孩,他就没回答对过。
“故事里被继父活埋的女孩,是不是我?”
恐怖小说里的角色突然站起来,书本像一张华丽的舞台,长句短句像飞舞的彩带子,从舞台上飘起来,源源不断地钻进苏醒的角色体内,塑造着他们的人格,记叙着他们的往事。历史像红色毯子一样飞快铺开,未来也变成了一根根竖起的公路牌,通向命运的终点。
何满尊曾闪过这样的猜测,白桦树女孩是不是在讲自己的故事。但很显然不是啊,这是为了调动读者情绪才会有的情节,这个世界不会有这么悲凉的人,这么悲凉的命运。
但现在,白桦树女孩带着这份盛大的命运站在他面前。
“是不是我呢?”女孩歪过脑袋,笑着说。
何满尊盯着她,沉默了好久:“我相信,我相信的。”
“你相信什么?”
“我相信那个悲凉的人,已经死了。”何满尊说,“如果你讨厌这个世界,想要谋杀世界,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自杀。”白桦树女孩说。
“所以故事里的女孩,不是你。”
头顶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何满尊抬起头,紫色的筹码暴雨般倾泻而下,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