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孟对宋安平道:“没想到你这瘦弱的模样,竟然能犯下如此恶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还以为这句话能让宋安平有反应,结果这家伙,竟然还是那副活死人的模样。
看来真的是一心求死了。
“吃饭了吃饭了。”
方孟还要刺激一下宋安平,此时却传来了开饭的声音。
大理寺的牢房分为三六九等,但饭食却是一视同仁。
一样的难吃。
方孟看也不看一眼,他已经对监狱的伙食绝望了,径自走出了监狱,来到了大理寺门口。
“颜姑娘呢?”
方孟看了一眼马车内,并未看到人影,便问道。
颜修勃随口道:“没来。”
方孟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他的回答后,还是失望至极:“她不是说要亲自给我送饭的吗?”
“练字,没空。”
好吧。
颜师昭别看平时给人软软糯糯的样子,真要强起来,那也是挺拼命的。
方孟提着饭菜来到了方若臻办公的屋子,发现金景和孙泉都在。
这副架势,怎么感觉是要蹭饭的呢?
果然,金景率先开口:“贤侄来得正好,我们在吃饭,你也来吃一口?”
这不要脸的。
蹭饭就蹭饭,装什么大尾巴狼。
方孟将饭菜放在桌子上,金景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孙泉也不甘落后,两人你来我往,几下就剩下个空盘子了。
方孟见状,觉得若是这样的话,他就只能吃白米饭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老爹和自己的米饭全倒进了菜盘子里。
“这……这……”
金景目瞪口呆,没料到方孟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二人的筷子悬在半空,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方若臻笑了一笑,端起饭碗,对着金景和孙泉二人示威。
“咦?”方孟看到桌上的卷宗:“爹,你们在看宋安平的案子?”
“嗯,”方若臻回答:“这个案子有蹊跷。”
“什么蹊跷?”
“虽然有目击证人,凶器也的确是宋安平家的柴刀,并且伤口也与柴刀吻合,但说来说去,他就是一个人,要知道,受害者一家,即便是最年长的,也不过是他五十五岁的岳丈,正直壮年,况且,还有宋安平妻子的三个哥哥当时也在场,三人尽皆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他们完全有能力进行反抗,若真是宋安平这个务农的农民干的,现场为何很少有反抗的痕迹,这很不符合常理。”
金景插嘴道:“但是人证物证都齐全,此事地方上已经下了定论,若是没有一个足以推翻结论的关键性证据,我们不好翻案的。”
“宋安平也已经认罪了,”孙泉摇头叹道。
“宋安平的儿子多大了?”
方若臻回答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猜测宋安平是为了儿子脱罪,主动承担罪责,但是很遗憾,他儿子比你还小,只有十岁不到,而且听说身子骨很羸弱,同时也有些痴傻,根本做不出这种连杀九人的事情来。”
方孟一懵:“既然不是宋安平和他儿子做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认罪?”
“如今事情还未查明,也不能就这样下定论,或许是宋安平用了其他办法将人杀死。”
“用药?”方孟问道。
孙泉回答道:“仵作验尸时,并未发现有药物,所以,这些受害者应当是在清醒的时候被杀死。”
“会不会是江湖人杀的,然后嫁祸给宋安平?毕竟他们的确有这个能力在对方反抗的情况下连杀九人。”
方若臻却反驳道:“动机呢?还有,既然是江湖人将人杀死的,宋安平为何要认罪呢?这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他完全有理由翻案。”
“所以说……你们还是倾向于是宋安平作案?”
方若臻叹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只有这一个解释了,而且宋安平也有杀人动机。”
方孟急忙问:“什么杀人动机?”
“宋安平岳父一家对他非常刻薄,妻兄也时常去宋安平家中打秋风,连吃带拿,有一次,将宋安平母亲买药的钱都偷拿走了,致使宋安平的母亲因无药可医而去世,据宋安平的邻居讲,宋安平曾说过要杀死他的妻兄,为母报仇。而地方上也是因此断定,宋安平就是真凶。”
你们都认定了,那还纠结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判了呗。”
方若臻摇摇头:“不行,疑点就是疑点,不会随着判决而消失,一定要搞清楚才能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