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染血勋章 篇七

两侧，并走上前帮助每个同胞检查衣物。最后，他回到罗兰身后，站在高大如山的基尔格身边。

    "准备好了吗？"

    "当然。"

    "水兽对于他们来说，和人族不一样。"

    "正如我们对于他们来说，也和人族不一样。"罗兰说道。

    "是时候了。"

    为了呼应胖子的话语，大道尽头传来车轴转动的轱辘声，一辆蒸汽动力车头牵引着后面的平板运输车身，向着猎人们的游行车缓缓而来。静默无声的铁渣大道忽然起了一阵骚动，那是因为平板运输车上，赫然装着水兽苍白、可怖、狰狞的巨大头骨！！！

    恰在此时，轰鸣的火铳枪在游行车上轰鸣。

    砰！

    砰！

    砰！

    佣兵充满血性的怒吼随之响起！

    胖子猛然回身一指，正是那随之而来的巨大头骨！

    轰地一声，铁渣大道两侧的建筑屋顶燃起巨大的火焰。阿尔早就注意到那些提前好的大盆，却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随着游行车的前进，盆中火焰依次点燃，整个铁渣大道正在变成火焰的通途。火光闪烁下，狰狞的头骨被映成暗红色，半身人手中的火铳枪和索尔德隆人鼓胀的筋肉，则浸染了一层红晕。

    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一记低沉的弦音，阿尔这才看见二层建筑阳台和窗户边的混血半精灵，居然个个手持风琴、提琴等乐器。深红的木料纹理密布，显然是经历岁月沉淀的痕迹。红卫人率先开口，他们顿足拍手，歌声铿锵有力。

    漫漫长夜，火种熄灭。

    神明婚嫁，自断血亲。

    四骑之剑，魍魉尽灭。

    御令之下，孤城水淹。

    有窃贼、有窃贼、有窃贼趁夜而行。

    有猛虎、有猛虎、有猛虎细嗅蔷薇。

    有背叛、有背叛、背叛何时离别？

    那太阳神的长矛，

    那圣典下的污血，

    那不曾褪去的印迹，

    那遮盖天日的双翼。

    黄昏落日，钟声鸣响。

    急走相告，为时已晚。

    审判之日，生灵涂炭。

    我们，深埋地下。

    我们，视财如命。

    我们，敬畏鲜血。

    我们，不惧杀戮。

    我们，绝不长眠。

    我们，乃浓血之人。

    自火焰的灰烬中，身负重罪之人。

    终将为王！

    手持斧枪的卫兵脸色一变，就听见百夫长、千夫长高声喝令"不许再唱！"但在如此巨大的声浪下，卫兵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卫兵们将斧枪一横，压向大道两侧的人群，却不想轰的一阵骚动，红卫人三五成群，反倒把卫兵推倒在地，他们神情激昂、放声歌唱、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膛，手腕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人潮穿过铁渣大道，将游行车围堵得水泄不通。红卫人、影猫、高登人、地精向着罗兰·阿佐尔伸出手，数千根铁链折射太阳的光芒，一时间夺目耀眼。一阵大风忽然吹过，胖子甩开身后的披风。

    猩红的披风卷动不息，如火似心。

    藏于礼服之下的铁链，冰寒刺骨。

    人山人海的中央，便是他们此刻的王！

    几个气息从四面升腾、毒蛇般刺来、扎入胖子体内。没有任何能力的水兽杀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连沸腾的血管也凝固于此。但在如此的人潮面前，他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仅仅是这一刻的时间，冷汗已经遍湿他的内里。在礼服之下的肥肉，更是疯狂颤抖好像下一刻就会抖落。身后基尔格和克利弗的大吼离他越来越远，阳光下明晃晃的铁链也变得模糊不清。胖子抓住机会向前一小步，悄悄握住身前的扶栏，希望借此给自己一丝支撑。

    你好大的胆子。

    愚蠢的决定。

    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准备直面我们的怒火吧。

    还有，来自约瑟夫家族的问候。

    罗兰·阿佐尔。

    一事无成的胖子。

    你所珍惜的一切，都会在火夜化为乌有。

    在拥挤的人潮中，游行车又艰难地前进了一小段路程。一片灼热灿烂的阳光，忽然自正前方铺洒而来。霎时间，刺骨的寒意和话语消失于无形。唯有温暖和光辉，充斥在行将虚脱的胖子身上。他深呼吸了一会、缓和过来，发现这片光辉源自一座方形高耸建筑的琉璃幕墙，片片琉璃拼装整齐，把阳光尽数折射过来。

    心里一动，罗兰顺着琉璃幕墙向上望去。

    那个身负长刀的巡礼者，在金色的阳光里留下一个剪影。

    愿火指引你。

    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