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光阳没有接口,而是陷入了沉思。他对君达目前在G市遇到的官司是略有耳闻的,中院院长钟博还为这个案子专门私下找他汇报过,说是接到上面的指示,尽管这是自诉案件,也要严肃认真地对待,给受害方一个公正的交代。但钟博也说,就案子目前的证据来看,虽是不利于君达,但里面的疑点太多,很难讲原告方就是正确的。此刻,杨隐突然提出的帮助请求,在卜光阳看来,恐怕不是在案件本身。如果,省里真的有人要动君达,杨隐确实是防不胜防,而且,也不是卜光阳一个人能帮得了的,毕竟他只是一方父母官。
“杨隐,你能信任我,我很高兴!”卜光阳看了看杨隐,“但是,我不能凭你的假设,对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承诺你任何东西。最重要的是,我是政府工作人员,党性、组织原则、国家律法是我首先要遵守的,即便能为你提供某些帮助,也不可能超越这个范围!”
杨隐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所说的帮助是指,在我确实遇到重大困难,而且这种压力来自某位高官,我又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对方违反了你刚刚所说的——党性、组织原则、国家律法,你能不能把我引荐给中纪委的人?”
卜光阳听得这话,目光里溢出寒气,眼神凌厉地看着杨隐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杨隐的话让他感到心惊!他细细想着杨隐可能接触的省一级官员,揣测君达得罪的到底是谁?这种事情搞不好,他自己的政治前途也会彻底被毁,除非杨隐所说的这个人本身就是他的死敌,那倒是可以用来借力打力。
杨隐迎着卜光阳的目光毫无退缩,而是坚定地说:“知道!而且,我知道谁要是帮我也会承担风险,所以这是个不情之请,你如果拒绝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卜光阳原地踱了很久,他思虑着自己与杨隐的关系,觉得并不足以让自己完全信任这个地产商人,他不能拿自己好不容易奋斗来的前途开玩笑。他严肃地对杨隐说:“杨董,你刚刚说的话,我全当没有听到过,也希望你不要再在我跟前说同样的话!你是个商人,就应该合法经营。只要你遵守法纪,我相信任何人都冤枉不到你,你完全没必要在这里庸人自扰。更何况,我们各级政府的领导,不会随意利用手中的权力来对付企业,你也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草木皆兵,以为别人都是针对你,我们的大多数领导都是刚正的!”
卜光阳的这番话让杨隐从头凉到脚,他意识到自己找错了帮手。细想之下,他觉得自己确实高估了与卜光阳的关系,而且他虽然没有明说关卿卿背后的人,以卜光阳的身份应该不难知道君达目前遭遇的问题,也就不难知道是省里有人要对付君达。卜光阳选择拒绝虽让杨隐极度失望,但也算在他意料之中,因而他涩涩地笑了笑说:“希望我是庸人自扰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他人还没有离开卜光阳家,手机就响了。
“杨隐,我是沙文清。”
“哎,你好,沙厅长!”
“怎么回事?下面突然报上来要彻查你们君达的土地,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违规用地了?”
杨隐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胀了起来,“没事,我们君达行得正,坐得端,要查就来查吧!”接连的打击让他有点恼怒了,说话也有点犯冲。
沙文清在电话里顿了顿后说:“你在哪里?我看我们还是见一面比较好!”
“我在G市,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
“检查周一开始,你明天上午到梅州就行,我们一起吃午饭。”
“好!”
杨隐挂了电话,就听到卜光阳问他:“出什么事了?”
杨隐笑了笑说:“你刚刚跟我说过,不要再向你提起这些事,所以就不要问了。”
卜光阳面色一沉说:“杨董,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希望你不要随便去怀疑我们政府领导的工作,你在这个国家经商,就要受到各个职能部门的监督,不能把正常的工作都当作要针对你。”
杨隐呵呵笑道:“卜书记,正因为我理解你这个意思,才觉得没必要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正常的政府监督工作有什么好说的呢?”他说着挥了挥手说,“我走啦,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吧!”
一上车,杨隐就打电话给康亚平,让他马上回梅州,着手准备迎接周一国土厅的检查,并让他马上通知各地分公司作好检查期间的工作安排。然后他驾车去了分公司,他需要和余竞冬碰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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