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经由她这个女人办成了上市这件事,这也是她在通达那帮老臣心中能有一定地位的真正原因。再说莫剑平死后,表面上看是你帮她度过了难关,但你看她坐上董事长宝座后,哪里有一点柔弱无依的样子?反倒是将通达上下整治得服服帖帖,人人唯她马首是瞻,哪里有一点弱女子的腔调?”
康亚平停下来,看杨隐有没有要说的,但见对方嘴唇紧闭,脸色阴沉,不像要说话的样子,便继续说:“最后来说你们的关系。她在你面前表现得始终是一派温柔,并且不争任何名份,你觉得她是因为太爱你,那么你觉得一个女人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深爱,可以让她前面爱极了莫剑平,现在又爱极了你?如果她爱极了你,就算要为你牺牲,偶尔表现一些醋意总也可以吧?她有过吗?”
杨隐越听越觉得心惊,在他与关卿卿的关系中,他始终觉得自己是站在主导位置上的,也相信关卿卿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全然没有像康亚平这样去考虑过问题,现在细细想来,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你觉得她在骗我?”杨隐问。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的表现不符合常情。”康亚平向后一靠,整个身子都贴上的沙发,“我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了,感情这东西,虽然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但也不至于让你完全不辨方向吧?你与蕴秋那么多年了,现在难道她说没有逼关卿卿,你都不愿意相信了?那么,你连沈蕴秋的爱情都没法相信,又凭什么相信关卿卿的爱情呢?”
“可你刚才说,离婚是唯一的路。”杨隐说,“我并不想与蕴秋离婚。”
“不离婚,就让那女人拿掉孩子。”康亚平语带冷酷地说,“鱼与熊掌不可皆得。”
杨隐痛苦地闭上眼睛说:“我曾下决心,哪怕做丁克也要和蕴秋在一起。可是,当卿卿告诉我,怀了我的孩子时,我真的很激动,觉得是上天可怜我,让我能有爱人陪在身边,又有爱我的人为我生下孩子。我是很自私,可这也是人之常情吧,你能说你如果遇到这样的事,也能像现在这样冷静?”
康亚平语塞了,不错,传宗接代始终是这个社会中大部分男人根深蒂固的观念,杨隐先前能痛下决心已经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了,康亚平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太多苛责杨隐的权利。
“那就离婚吧。我相信,你若让她们同时待在身边,会鸡犬不宁的。我不相信关卿卿会永远这么善解人意,总有一天,等孩子大了,她自己不提出来,孩子也会帮她说。到那时候,你让蕴秋如何自处?”康亚平替杨隐感到无奈。
“你先回去吧,让我自己好好想想。”杨隐疲惫地说,“不要跟封敏说太多,她那脾气,什么也藏不住。倒是让她试着多联系一下蕴秋,看看她究竟在哪里?”
康亚平站起来拍了拍杨隐的肩膀,叹着气离开了。
天已暗了下来,杨隐想起答应关卿卿去看她,本打算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不去了,结果是保姆接的电话,说关卿卿从下午一直坐在廊檐下等他,怎么劝都不肯进屋,现在刚刚在外面睡着了,她希望杨隐还是来一趟,免得关卿卿在外面待一晚上受凉。杨隐听了心里难受,便匆匆出门去买了些孕妇吃的补品,往独山别墅去。独山的保安早已认得杨隐的车子,没有要求他像外人一样停在独山高尔夫球场,任他一路开了进去。
老远,杨隐就看见高高台阶上的廊檐下,有个黑乎乎的影子。等近了,就着廊檐的灯光,便看清是关卿卿坐在摇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一本书跌落在她的手边。他匆匆停了车,拿了东西奔上台阶,将东西随手放在地下,就将她抱了起来往屋里走。
“你来了?”关卿卿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几点了?吃了吗?要不要让阿姨给你弄点吃的?”
“别老是想着我,顾好你自己别让我担心就好了!”杨隐心痛地说。尽管康亚平给他分析了这么多,但他看到关卿卿这副娇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地为她难过痛心。“我抱你进房间睡觉!山里湿气重,你又怀了孕,怎么这样没轻重,在外面睡呢?”
“我本来是在外面等你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你别生气,以后不会了,我会在屋里等。”关卿卿微笑着说。
杨隐一路上楼进了关卿卿的房间,将她轻放在床上,一边为她掖好被子,一边说:“好好睡吧,我去让阿姨给你做点吃的,万一你晚上醒了可以吃。我明天再来看你。”
关卿卿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陪我躺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杨隐不忍拒绝她,就和衣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她顺势将自己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闭上了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