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有这回事。”换了轻松的口吻。
肖瑾依旧没吭声。
木枕溪说完这两句,搜肠刮肚,憋出不疼不痒的一句:“我现在要去买酱油,你和我一起吗?”这样会让肖瑾开心一点吗?她忐忑地猜测着。
肖瑾始终没有抬起眼睛。
木枕溪无计可施,不由分说强行扣住了肖瑾的手腕,将她带离这个地方。肖瑾垂着眼,一步一步,很乖地跟她走,又像是行尸走肉。
木枕溪惴惴不安,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她,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
有惊无险地到了便利店门口,木枕溪依旧没放开手,像牵小孩儿似的,拉着肖瑾站在货架前,轻柔地哄着问:“你喜欢什么牌子的生抽?海天还是李锦记?”
肖瑾迟钝地抬起眼睫,头顶的灯光落进她眼睛里。
木枕溪双眼倏然亮了,提高声音:“海天,李锦记?你喜欢哪个?”
旁边的一位顾客用宛如智障地眼神看过来。
肖瑾一只手箍着装信封的塑料袋,另一只手在木枕溪手里,没有手去指,只好开了口:“海天吧。”嗓子很哑,声若蚊呐,得贴近她才能听清。
木枕溪听到她声音猛地松了口气,还会说话就好。
木枕溪从货架上拿了瓶海天的生抽,牵着肖瑾去柜台,目光一掠,伸手取了两包彩虹糖下来,一并付了账。
她把肖瑾送到了2栋楼下,彩虹糖塞进她大衣口袋里,轻轻拍了拍:“回家睡一觉,最好先泡个热水澡,不然容易着凉。”她又摸一下肖瑾的脸和耳朵,忍不住用温热的双手给她捂暖,而后看着她进了楼里。
木枕溪在门外朝她挥了挥手,冲她笑。
肖瑾跟着提了提嘴角,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木枕溪等到她身影消失不见,轻轻地叹气,眉眼揉上浓重的倦色,往家的方向走。
木枕溪将酱油放到厨房,从飘窗看肖瑾家的窗户,一片黑暗。
木枕溪:“???”
怎么回事?人没回去吗?
她顾不得许多,掏出手机给肖瑾打了个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木枕溪低声骂了句脏话,刚进家门,残留着主人体温的大衣再次被穿回了身上,木枕溪再度出了门,不停地拨打肖瑾的电话。
她一个都没接。
很好。
木枕溪在心里冷笑,等自己找到她的,她非得……非得用力捏她两下脸。
木枕溪往2栋的方向冲,半途就遇到肖瑾了,她怀里已经没了那些信,脖子上围了条姜黄色的围巾,看她过来的方向,应该是朝自己家来的。
木枕溪和她相遇在中途,木枕溪捏她脸的想法烟消云散,肖瑾抬眸望她。
木枕溪没说话。
肖瑾也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过后,木枕溪问她:“你去哪儿?”
肖瑾说:“去你家楼下坐着。”
“大冬天的你就非得往那儿坐?”木枕溪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肖瑾承认,“我有病。”她还说,“你不要管我了。”神情很平静,不复刚才木枕溪见她时候的呆滞,像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木枕溪:“……”
她竟然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肖瑾继续往前走,和她擦肩而过。
木枕溪回头,跟上她的脚步,命令道:“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听到没有?”
肖瑾置若罔闻。
木枕溪语重心长:“就你这个身子骨,你会感冒的。”
肖瑾不答话。
木枕溪琢磨了一下,说:“你这是苦肉计?”
肖瑾好像有点想笑,一个上扬的弧度到了唇角,还没来得及成形便消散无形。
木枕溪事先申明说:“我不会心软的。”
肖瑾这回是真的笑了一下,笑意很浅:“不是苦肉计,你也千万不要对我心软。”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17栋楼下,肖瑾在长椅上坐下来,说:“你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木枕溪杵着不动。
肖瑾无奈抬头,表情比方才生动了许多,说:“我想点事情,你在这里会打扰我。”
木枕溪问:“想什么?”非要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想?
肖瑾直视着她的双眸,说:“想你。”
木枕溪:“……”
借着不甚明亮的路灯掩映,老脸一红的木枕溪登时拂袖而去。
肖瑾看着她的背影,忍俊不禁地勾了下唇角,继而将围巾往上拽了拽,挡住了半张脸,垂眸沉思。
木枕溪在楼上抓耳挠腮,各个房间的窗户都拉开一遍,看看有没有哪个窗户能看到楼下的,不太巧的是,都看不到,就算能看到,隔着三十三层楼的高度,底下的人都只是比蚂蚁一样大的小点儿,没有任何用处。
肖瑾这么大一个人了,坐会儿就坐会儿,小区里也不会有什么坏人,你至于这么着急上火吗?
木枕溪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安心去烧牛腩了,炖牛腩比较费时,木枕溪估计中火差不多了,调了小火,下楼隔着玻璃门偷偷看了门外一眼。
一个小时过去了,肖瑾还没走,跟她方才上楼的坐姿一模一样。
她不会真坐一晚上吧?
木枕溪皱着眉头回了楼上,她开始怀疑那些信其实是肖瑾写的,而不是她写的,为什么好像两个人掉了个个?不该是肖瑾安慰她吗?虽然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安慰了。
木枕溪靠在厨房的料理台沿,眼睛看着燃气灶淡蓝色的火焰,弯了弯唇角。
话又说回来,肖瑾这一通折腾,木枕溪今天从公司回来心上压着的那一抹沉重的心情到现在扫荡一空,满脑子只剩下怎么让肖瑾恢复正常。
肖瑾和她的性格完全相反,她是外冷内热,只要走进她心里的人,木枕溪便推心置腹,从来不瞒着什么,从前她对肖瑾就是这样,尤其是外婆住院后,把肖瑾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肖瑾则是外热内冷,待人处事温和亲善,到哪儿都很受欢迎,但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后来和木枕溪谈了恋爱,她也是这段关系里绝对的掌控者,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木枕溪做什么木枕溪就做什么,不会说背后的原因。
木枕溪一开始还会问,可问了也没答案,或者说那些答案一听就是肖瑾信口胡诌来的,久而久之,两人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平时还好,一遇到翻天覆地的大事,便暴露出其中的极大弊端。若是当年她们俩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很大可能最后不会弄得惨淡分手。
锅里炖着的牛腩差不多了,木枕溪揭开锅盖看了一眼,从筷筒里抽了双筷子,分别尝了尝土豆和牛腩,炖得酥烂软糯,入口即化。
就是有点儿烫,木枕溪以手作扇,在嘴边扇了扇风。
手旁的大理石台上还放着其他处理好的食材,木枕溪看了看,叹了口气。她把火关了,从电饭煲里用碗盛着,量了两碗饭出来,直接倒进了炖牛腩的小锅里,盖上锅盖,在底部垫了块干净的抹布,端出来放在了玄关的台面上,又洗了两只勺子出来,用纸巾包好。
她在门口看着锅和勺子发了会儿愣,认命地想:大概是上辈子欠了肖瑾的。
木枕溪端着锅下了楼,一屁股坐在肖瑾旁边的位置上。
肖瑾一愣:“你怎么……”
木枕溪没看她,低头摆弄锅柄,淡淡地问:“吃晚饭了吗?”
“没有。”肖瑾自然看到了她膝盖上垫着的一口锅,隔着透明的玻璃盖能看到里面浸了金黄色汤汁的米饭,已经快一整天没吃饭的肖瑾肚子跟着叫了一声。
木枕溪心说:叫你逞强。
肖瑾不敢相信地心想:这是给自己送晚饭来了吗?
木枕溪偏头冲她狡黠一笑:“那你就饿着吧。”
肖瑾:“……”
木枕溪故意放慢了动作,一点一点地将锅盖揭开,酥香的牛腩汁水饱满,明黄色的土豆炖得软烂,香气先是慢慢散发,而后无孔不入,占领了肖瑾的所有呼吸。
她不着痕迹地往下咽了咽口水。
木枕溪从大衣兜里掏出不锈钢勺子,在肖瑾眼巴巴的注视下,把米饭和土豆牛腩拌在一起,原本只是沾染汤汁的米饭彻底和其他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在路灯的照耀下,散发出诱人的光。
正巧路过一位邻居,一闻见这霸道浓郁的香气,顿时两眼瞪过来,控诉着深夜放毒的二位丧心病狂,紧接着赶紧溜了。
木枕溪晃了晃手里的勺子,就跟扬着一根逗猫棒似的,她歪了歪头,好整以暇地看肖瑾:“吃吗?”
肖瑾喉咙滑动,很没骨气地:“……吃。”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不久之后。
肖瑾脱光了站在木枕溪面前,一模一样的神态和动作,好整以暇问木枕溪:“……吃吗?”
木枕溪喉咙不争气地上下滚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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