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走了很久,但只要我重新站在这间大厅,职方司就不是你的。”
丁玉额上冷汗渗下,咬着牙道:“那又如何?即便你能掌握职方司又怎样,洛阳城中戒备森严,大军云集,只消知道你出现在这里,任你武功盖任,权谋通天,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我束不束手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是不是你该束手就缚了?”袁方笑道,浑然没有把丁玉的话放在心上。
丁玉霍地拔出刀来,刀尖指向袁方,咬牙道:“姓袁的,你不要太得意,只要我冲出职方司,今天便是你的末日了。”
袁方拍拍手,道:“丁玉,你还是以前那副样子,一丁点也没有改变啊!我当初也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提拔你来当我的副手,嗯,我想起来是为什么了,就是因为你蠢啊!”
丁玉大吼一声,足尖一点,就不是向前,而是猛地向后跃出,右手的刀横在胸前,左手一气,两枚袖箭嗖嗖直奔袁方而去。
袁方闲庭信步般地向侧跨出一步,让过两枚袖箭,却没有追赶丁玉,但丁玉却也没有能逃出门去,本来大开的两扇大门忽地轰然合拢,丁玉砰的一声,脊背撞在厚实的大门上,背上一阵剧痛,但心里却更是胆寒,袁方说得不错,只消他站在这大厅上,这职方司就是他的。
“来,杀了我,你就可以走出去!”袁方绾起袖子,再将长袍的下摆撩了起来,系在腰间。丁玉缓缓地站直身子,腰刀斜斜拖向下方,他知道,今天唯一的生路,便只有杀了袁方。
大厅内陡地响起风雷激荡之声,丁玉能做到职方司副指挥使,当然不是袁方所说的笨蛋,他的武功也是上上之选。真正冷静下来,知道今日是自己性命攸存之时,一身武功反而发挥得淋漓尽致,大厅之中刀光纵横,桌椅板登碰上即碎,挨上即断,袁方就犹如怒海之中的一叶扁舟,在刀光之中腾挪辗转。
大厅之外,除了袁方带来的亲信,原本职方司的一些官员都聚集了起来,听到厅中激荡的刀啸,眼神之中都是露出惊疑不定之色,倘若丁玉胜了,今天他们的行为已等同背叛,那是绝对讨不了好去的,心中都是埋怨老指挥多事,大家一涌而上,一顿弩箭上去,任他武功盖世,也立时变身为刺猬。
片刻之后,厅内刀声尽敛,随即响起袁方淡淡的声音,“都进来吧!”厅外传来一阵长长的吐气声,互看一眼,都是如释重负,推门而进,厅里已是一片狼藉,丁玉双臂尽折,在地上摆出一个奇怪的造型,一条腿也扭转着一个奇怪的角度,显然也是被打折了,袁方的胸前衣服破裂,渗出长长的一条血痕,显然也是受伤了。
“将他扶起来,放在哪!”袁方指指丁玉。
众人一涌而上,将丁玉抬起来,放在厅中一把尚还完好的椅子上,丁玉的眼睛中露出恐惧之色,“袁大人,饶命!”
袁方看着丁玉,嘴角露出讥诮的笑容,“丁玉,你也是职方司的老人,跟了我多年了,知道做我们近一行的归恨什么了,我们最恨的就是背叛,你也亲手处死了不少背叛者,只可惜,你也成了他们之中一员!”
恐惧压倒了一切,想起那些自己亲手处死的背叛者的惨状,丁玉不由涕泪交流,“指挥,我知道错了,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我一条狗命,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袁方脱掉外袍,立刻有随员拿了上好的金创药上来替他敷上,“正因为你跟了我这么年,念着这么一份香火情,我才亲自前来送你一程,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何必还巴巴地跑来让你砍上一刀,丁玉,你知足吧!”
知道今天已经无幸了,丁玉的眼中涌起浓浓的怨毒之色,“好,好,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萧国公不会放过你的,他会为我复仇的,你跑不出洛阳城。大楚就要成为萧国公的天下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安生,哈哈哈,下场不会比我更好,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袁方慢慢地擦拭着手上的鲜血,慢条斯理地道:“你在黄泉路上慢慢等吧,不过等我的话,恐怕你会等上很长很长时间,我劝你还是等着萧国公爷的,他马上就要来了,嗯,还有他的十万大军!”
袁方大笑着走出大厅,“送丁大人上路!”
丁玉竭力扭转头,看着一个昔日的下属端来一个黄铜盆,那里面浸泡着一张张的牛皮纸。
“一路走好,丁大人!”那人笑道。
眼前一暗,一张牛皮纸已湿淋淋地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