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吧!”霁月呐呐地道。
“讲故事?”李清奇道。
“是啊,是啊,不论是什么故事都行啊!”霁月显得很快活,看着李清,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小巧的脸蛋上两团红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好吧好吧,讲个故事,讲什么呢?嗯,从前啊,有一头大灰狼……”李清话刚一出口,便觉察出不对,不由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与此同时,霁月也大笑起来,“大哥,你把我当小孩子了?”
“你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李清笑道。
霁月瞬间收起笑脸,“才不,大哥,我今年十八了,在别人家,这个年龄都出嫁为人妇了,有的更是当母亲了呢!”
说到这里,霁月脸色有些便显得有些不好,难过地偏过头去。
李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话题,两人都沉默下来,片刻之后,难过的霁月肩头耸动,传来微微的啜泣声,却是哭了,李清伸出手去,想要安抚安抚她,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房门轻轻地叩响,李清赶紧道:“进来,什么事?”
贴身丫环巧儿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怯生生地道:“大帅,桓大人吩咐的药粥已经熬好了,桓大人说,姑娘醒了的话,就要让姑娘吃一小碗。”
李清点点头,“进来吧!”
从托盘里拿起小碗,用调羹轻轻地搅伴了一下,看着腾腾冒起的热气,李清道:“好了,你下去吧!”
巧儿嗯了一声,乖巧无声地退了出去,李清端着小碗,小声道:“霁月,起来吃一点粥吧!”
霁月在被子里扭动了一下,赌气地道:“不吃!”
“好了好了,霁月,别生气了,我的话你不听,大夫的话是一定要听的,像你现在这个模样,要是不好生调养,怎么能给我弹琴唱歌跳舞呢,我还盼着欣赏呢!”
霁月不由破啼为笑,转过身子,将青丝拨到耳后,看着李清道:“那大哥,你喂我我就吃!”这话说出来,霁月已是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李清道:“行,行,只要你吃,我喂你又何妨!”
从边上拿过一个靠枕,扶着霁月半坐起来,斜靠在床前,小心地舀起一调羹药粥,轻轻吹了吹,送到霁月的嘴边。
两眼看着李清,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将药粥吞了进去,皱眉道:“好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这是药粥,肯定是有药味的,来。”李清笑道。
“大哥,你会唱歌吗?你一边唱歌一边喂我吃粥,我就不会感到苦了!”霁月又提出了要求,李清不由哭笑不得,自己一州统帅,手下谋士大将无数,居然要为一个小姑娘唱歌喂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歪了嘴巴,有心拒绝,但一看霁月那张瘦弱的脸庞和期盼的眼神,终是恨不心来,搜肠挂肚地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行,我唱歌,你吃粥!”
“火光凄厉地照亮夜,城破时天边正残月,那一眼你笑如昙花,转眼凋谢,血色的风把旗撕裂,城头的灯终于熄灭,看不到你头颅高悬,眼神轻蔑,焚成灰的蝴蝶,断了根的枝叶,挣脱眼眶前冻结的悲切,鲜血流过长街,耳畔杀伐不歇,守护的城阙大雨中呜咽。(呃,我喜欢河图的歌,借用一下,别喷我!)
霁月用心地看着李清,用心地听着李清的歌声,歌词中的杀伐之意,哀切之情,让她不由悚然心有所动,“大哥,这歌好伤心。”
李清点点头,“这首歌里有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你想听么?”
“我想听!”霁月点头。伸手从李清手里接过碗,自己一勺一勺地大口吃起来,“大哥,你讲给我听吧!”
暮色渐渐降临,房里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巧儿轻轻地进来点上灯火,又退了出去,躺在床上的霁月也已睡着,看着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李清不由感到一阵心疼,也许梦中的她还在回味着那个倾尽天下的故事吧?那位开国的皇帝白炎,那位守城力竭被擒斩首的红颜谢婉。“不记得阴晴或圆缺我看过花开和花谢,渐渐地回忆起喜悦与恨有别,王城的姓氏都改写,我还在这里守着夜,等什么从灰烬里面破茧成蝶。”李清默默地念着歌词,站起身来,退出房去,轻轻地替梦中的霁月掩上了房门。
走出桃园小筑,李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