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姑说的是,等火灭了搜了证据出来,看她们还如何抵赖。”胡安蓝哼一声。
秦不晚静默不语,她看着那烧毁得残破不堪的仓房,已然一丁点的酒意也没有了。不错,仓房里鲜少有人来,又是禁明火的,今夜她们二人也只是带了一盏宫灯,只坐在地石上饮酒,即便是醉后失手打翻了宫灯里的烛火,也烧不到外边去的。
那么,这火是怎么起的呢?
秦不晚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
那厢潜火队扛着水龙从正宫门而进,众人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将这场大火完全扑灭。
仓房内的物件损毁严重,半数都焦黑脆碎,烟尘里混杂着水汽湿润,四处是难闻的气味。
启祥宫正殿里,秦不晚和顾思懿跪在正中,二人都屏息不敢出声,只因为上首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后宫之主曹皇后。
曹皇后一声赤红宫装,头戴碧玺琉璃衔凤冠,妆容庄重气质荣华。她只在那儿坐着,便是满殿肃穆,宫娥们侍立着低首,其余姑娘主子们也坐在低桌间不敢言语。
玉姑姑在仓房前忙前忙后,也弄得一身狼狈,此时来不及回去整理仪容,立在曹皇后身边低声道:“奴婢深夜惊扰皇后娘娘,委实不该,只是事发突然,又牵扯到两位姑娘主子,奴婢不敢妄加自断,唯有请娘娘懿裁。”
曹皇后淡淡一应,凤颈微扬,那凌厉的眼神在堂下一扫,语气不重却令人听着压力万分:“晚姑娘,懿姑娘,你们二人深夜在仓房中醉酒,若说这场大火与你们无关,着实是有些牵强了。”
顾思懿道:“皇后娘娘明察,我和不晚虽然在仓房饮酒犯了宫规,可我们一没带火器二没有进里仓,这火是怎么起的我们也不知晓啊!”
“哦?”曹皇后眼一抬,“兴许是你们神志迷糊,将宫灯打翻引了火,也未可知呢。”
“这……”顾思懿急得额上发汗,见秦不晚一言不发,用胳膊杵她道,“不晚,怎么办啊……”
其余人或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或是悄悄地交头接耳,这二人摊上这样的事情,恐怕是十张嘴也说不清的。
只见秦不晚伏地对曹皇后一拜,继而笔直地跪着,声音平静沉着。
“皇后娘娘,小女有三由可说。”
曹皇后挑眉不语,示意她继续往下。
“我和思懿的确在仓房内饮酒至醉,可若说我们放火,是说不通的。其一,如思懿所说我们未带火折也没进内仓。其二,假设是我们醉后失手打翻宫灯内烛火,那么宫灯放在我们身侧,火应该是从我们身边烧起才对,为何我和思懿没有烧到身上半分,反而是内仓遭火最严重。”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曹皇后笑了笑,“那么第三呢?”
秦不晚定了定,声音铿锵有力:“其三,时间对不上。这样大的火要烧起来,必得有一些时间,假设是我和思懿醉后起火,那么从火起到火势蔓延的时间如此之长,我和思懿想必早就和那些丝帛库藏一同被烧作焦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