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弱芸个头不高又生得瘦弱,腰间一条白腰带贴身裹绕,更显得弱柳扶风,仿佛风一吹就能刮跑似的。
“弱芸见过大姐姐。”秦弱芸步子轻柔地走到秦不晚跟前,缓缓一福身。
“三妹不必客气,且坐下吧。怀琇,给三妹看茶。”秦不晚端坐着,面上是淡淡的笑。
秦弱芸抚压衣摆半坐下来,有些拘谨地拢了拢鬓边的发,对上茶的怀琇连连道谢,捧着那温热的白瓷杯,却是一副有言难开的样子。
“三妹倒是我这东院的稀客,不知这个时辰来找姐姐有何事?”秦不晚将她的小动作收在眼底。
秦弱芸怯怯地抬头,抿了抿唇:“不瞒大姐姐说,弱芸的确有事相求。弱芸也自知以前鲜少和姐姐来往,贸然上门的确是有些厚颜……”
秦不晚是嫡出,秦弱芸是庶出,二人虽同为侯府小姐,在身份地位上却有着本质的区别。秦弱芸自小就同墨姨娘一样仰柳氏鼻息,性子也是十分怯懦。
“三妹有事不妨直言。”秦不晚温声道。
见秦不晚态度和气,秦弱芸才稍稍松了口气,她咬咬嘴唇:“娘亲去了的这些日子,弱芸心中悲痛,前几日收拾娘亲遗物之时,看到了娘亲留下的戏袍。娘亲年轻时是个名角儿,只入了侯府之后便不唱了。娘亲的戏袍破旧磨损,想来是时常拿出来抚看所致,弱芸想为娘亲烧一件新的戏袍,好让娘亲在地底下能有些慰藉……”
秦弱芸眼眶微微发红,抬手用丝帕拭目,腼腆地低声道:“弱芸一时失态,让大姐姐见笑了。”
“三妹真情流露,我又怎会笑话你。”秦不晚望着她,话锋一转,“只是不知道,三妹提到此事,要我怎么帮你呢?”
“弱芸能否求大姐姐相陪……随弱芸去一趟百卉楼,取一套戏袍。姐姐也知,我只是庶女,夫人治家严厉,又忌讳娘亲在年关时丧命恐会坏了侯府气运,连丧仪都是草草了事。若是夫人知道我去百卉楼为娘亲取戏袍烧祷,怕只觉得我有意忤逆,定不会轻饶了我的。”
她说着不由音带哽咽,瘦弱的脸上满是哀思愁苦,双眼雾气朦胧,随时就要掉下泪来。
她期盼地看着秦不晚,双手攥着膝上的衣裙,小声道:“只要大姐姐说是与弱芸一同去百卉楼听戏,想来夫人不会怀疑。楼里有娘亲原先做角儿时拜的师傅,弱芸去向老师傅讨一件戏袍便好,回来时也定小心行事,绝不会连累大姐姐的。”
秦弱芸说完紧张地咬着唇瓣望看秦不晚,生怕她会拒绝自己,心中惴惴不安。
而秦不晚没有立刻回答,却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并问道:“三妹又如何能肯定你谎称与我同去百卉楼听戏就不会被夫人疑心,她可是向来不喜欢我的。”
“虽说夫人掌事,但侯府终究是爹爹当家。大姐姐是嫡长女,有爹爹疼爱,不像弱芸如今孤苦伶仃,只能得过且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