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晚再次把郑敏华的尸首扶起来转向众人,指着她脸上已经因为身体僵硬有些泛青的掌掴痕迹。
“敏华小姐这脸上的伤,大家认为是因何而来。”
郑奇山冷笑:“自然是被九皇子所伤,他定然是欲行不轨又遭小女挣扎反抗,于是动手恶意扇打!”
“是吗。”秦不晚微微一笑,扶膝站起来。
她在屋里左右看了看,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下,走到窗下的梨花木案台边,取了桌上的一方垫桌白布,又打开犀角小香炉盖,将未燃尽的香取出,捧着那满是香灰的小香炉走到褚长安面前。
“九殿下,请您手沾香灰,左右手各在白布上一印。”
褚长安瞬间就明白了秦不晚的意图,眼中神色流转须臾,并照着她的话去做。
待褚长安手沾香灰在白布上印下左右手的印记,秦不晚举起来对向众人。
“皇上与众位请看,若是九殿下动手打了敏华小姐,敏华小姐的左脸上应当是九殿下的左手掌印,右脸上应当是九殿下的右手掌印,两枚掌印都应该是拇指靠内小指靠外。”
她说完又走到郑敏华身边指着她脸上的伤痕:“可是实际上,敏华小姐脸上的两枚掌印都是小指靠内拇指靠外!”
“再者,男子手大,九殿下的掌印与敏华小姐脸上的伤痕对比,明显是要大上一圈。”
“这说明什么呢?”秦不晚看着郑奇山,细眉微微一扬。
“说明……敏华小姐脸上的伤,是她自己打的!”褚乾元思维很快,瞬间就脱口而出。
众人纷纷倒抽一口气,这事情急转直下,似乎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褚安晟龙目微微眯起,凌厉的目光在郑敏华的尸首上,和郑奇山与褚长安两人的表情反应上慢慢转动,心头仿佛有了些思量。
此时,一直沉寂的褚长安,跪地开口。
“父皇,儿臣本以为清者自清,也不想将事情捅破,令郑大人难堪。”褚长安一字一句,沉稳低言,“今夜儿臣与太子殿下和五哥、十三皇妹多饮了几杯,薄醉恍惚之时,本欲回自己的房间,引路的婢女搀着儿臣,兜兜转转将儿臣带到此地,并给儿臣喝下解酒茶。可谁知儿臣喝下解酒茶后,却浑身滚烫燥热,而此时,敏华小姐推开房门,衣衫轻薄,竟是当着儿臣的面宽衣解带。”
他不疾不徐地诉说着,众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惊讶。
“儿臣愤怒难当,斥责敏华小姐所举有失妥当,催赶她离开。只是敏华小姐却将自己衣衫发髻扯乱,并企图与儿臣纠缠,更双手掌掴自己奋力叫喊。”
“于是,便有了后边的事情。儿臣先前自知百口莫辩,又觉人既以死,不便对她多有罪责。只是儿臣从未做过有伤风化诬人清白之事,还请父皇明察。”
事情于此,可谓有了翻天覆地的翻转。众人交耳议论着,窃窃私语声不断。
褚安晟深深地盯着褚长安,皱眉问道:“若是这样,方才你又为何不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