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晚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晃:“这话您还是留着和别的姑娘说吧,小女子可无福消受。”
她眉间轻蹙,对他的言论避之不及,令褚乾元心中有些莫名失落。
褚乾元面上一片轻松,挑眉反问道:“晚晚难不成是瞧不上本太子?”
“您可是一国储君,谁敢瞧不上。”秦不晚抬眸,唇边漾开浅浅的酒窝,冲他一笑,“只是太子殿下是否有听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您将来要继承大体,不会只留恋一处沧海,也不会只望见一片彩云。不晚是个小气的人,只想一世一双人,太子殿下还是莫要再和我玩笑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褚乾元在唇齿间默念这句话,良久不言,只是深深地看着秦不晚,眼底有些难以看清的情绪。
“我记下了。”
褚乾元低下身子,伸手替秦不晚有些凌乱的额发轻轻拨弄整齐,对她灿烂而明朗地一笑,继而转身离去。
“他记下什么了?”秦不晚摸不着头脑。
但她想着这太子爷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也就懒得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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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之间,香影舒华。秦不晚对咏梅风雅没有多大兴趣,倒是暗搓搓地关注褚长安。
他在梅林之间焚香盘坐抚琴奏曲,指尖流淌的乐声如山泉凛冽又似夜雾迷霭。修长如玉的手按弦弹颤,他侧颜静好,胜过这万景冬华。
“老娘看上的男人果然优秀,长得好看弹琴也好听呐。”秦不晚心里不住感叹,坐在蒲垫上双手托腮。
怀琇只瞧着自己的主子满面含春,顺着视线看去,自然也瞧见了蓝衫翩然的九皇子。她叹气摇头,嘀咕道:“小姐,原来您瞧上的是九殿下呀……可奴婢瞧着,这九殿下冷冷清清的,还是太子殿下好。”
“冷冷清清有什么不好。”秦不晚小声一哼,“高冷怎么着也比中央空调好吧!”
这高冷二字怀琇理解成是形容九殿下长得高,性子冷。可她却听不大懂后半句话,挠了挠头:“小姐,什么是中央空调?”
“就是像那样,个体发热温暖四方。”秦不晚朝怀琇努努嘴,将目光投向西南角的厅子,后头来的五皇子褚方琰正坐在一群闺秀之中侃侃而谈,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将几个少女逗得含羞带怯。
怀琇似懂非懂。
“怀琇,你家小姐我要去干大事了,你在这儿等着,别跟着我。”秦不晚站起来整整衣衫,没等怀琇回答,就朝着梅林繁茂深处走去。
她将步子放得很轻,绣鞋轻踏在地上一层薄雪,拨开面前枝影阑干,那抹蓝衫近在眼前。
褚长安眸底深似幽潭,手拨琴弦,敏锐的听力却捕捉到了细微渐近的脚步声。他缓缓抬眸,瞥见了远处藏在树影之中的烟蓝裙袂,薄唇轻轻一扬,却不动声色。
秦不晚有些紧张地搓搓小手,想好了开场白之后,才悄悄清了清嗓子,挑开梅枝似是不经意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