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哼,你娘做的好事,唆使联合莫奶娘给烁哥儿下瘾物。若不是不晚及时告知本侯,今夜在此瓮中捉鳖,本侯还真不知自己府上藏着这么一个蛇蝎妇人!”
秦康佑大袖一甩,看见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莫奶娘怒气更盛,喝了一声:“金吉,把这个老妇拖到柴房,不给水和吃食,让她自生自灭。”
“侯爷……侯爷不要啊!”莫奶娘奋力哭喊,金管家手下的人却片刻不耽搁就把人拖走了,那凄惨的声音还弥留风中。
秦弱芸对于这一切都难以置信,扶住墨姨娘的身子不住摇晃她,“不……不会的……娘亲,不是这样的对不对,您快和爹爹解释啊!”
“我……”墨姨娘泪眼婆娑,望着女儿只是一味叹气。
秦不晚在旁看得真切,婉转一叹道:“墨姨娘和弱芸妹妹母女情深,只是弱芸妹妹还小,以后你若不能在她身边照顾,如何能放心呢?”
话说的如此隐晦,墨姨娘却立刻就明白了。
如果自己咬定是自身一人联合莫奶娘戕害庶子,依着侯爷如今的脾气是难逃一死的,秦不晚是要让她供出背后的人来。
墨姨娘菱唇一咬,还没开口,柳氏却先声夺人:“侯爷说的是,妾身也是刚刚听下人禀报,说侯爷在此抓住了给烁哥儿下毒的元凶,这才深夜匆匆前来。墨姨娘,你好糊涂啊,再怎么心中有怨,也不能做下这些阴损害人的事。
“侯爷,家有家规,墨姨娘重罪当诛,也不配为人母,弱芸以后不如就跟着妾身,也好让妾身对她悉心照顾,日后为她择良婿,必定不会亏待了她。”
柳氏咬重“不会亏待”四个字,凌厉的凤眸不经意地在墨姨娘身上扫了一眼。
秦康佑没有听出这番话里暗藏的某些含义,只是点头:“夫人有心了。”
墨姨娘原本在秦不晚的询问下,还侥幸存了一丝丝希望,此时柳氏一通凉水浇在心头,却叫她寒彻骨。
这深宅大院里红墙高筑,困锁她半生,临了还要继续困住她的弱芸。只可惜她此时已经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弃子,甚至是下棋之人迫切想要除之而后快的障碍,从今往后也再不能保护女儿。
墨姨娘忍着极大的酸楚和哀痛,对面前的紫腾云靴拜倒:“卑妾……多谢侯爷和夫人为弱芸考虑,卑妾自作恶不可活,愿一死恕罪,只愿夫人日后能够代替卑妾好好疼弱芸,不可食言。”
“自然。”柳氏神色平静,下敛的眉微微扬起。
“娘亲……”秦弱芸哑着嗓子,死死拉住墨姨娘的衣袖,心中的害怕和悲伤几乎要满溢出来。
“好芸儿,以后要听夫人的话,万万不能惹她生气,知道吗?”墨姨娘挤出一个笑容,慈爱地抚摸秦弱芸的脸颊。
秦弱芸的泪水簌簌扑落,哽咽摇头:“女儿只想跟着娘亲,哪里都不去!”
“傻孩子……”萱姨娘长叹。
秦不晚饶是从来不对这母女两人有什么好感,此时也心中动容。
她听出了柳氏方才那番话里对墨姨娘的威胁之意,要是墨姨娘说出半句对柳氏不利的话来,那么秦弱芸的下半生恐怕就会在柳氏的拿捏下凄楚惨淡。
看来,这件事要想再把柳氏扯出来,几乎是不能的了。
墨姨娘深深地望了女儿一会儿,俯下身重响地对秦康佑磕了三个头。
而后她忽然便挣开了众人的圈围,从衣袖里抽出一把短刀,对着自己的腹腔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