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效了,忽感觉腿弯一紧,双脚也离了桌,原是被沐晨抱了起来。
沐晨抱着她的姿势,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托起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妹妹,得意,满足,兴奋得原地打转。
干嘛呀,放我下去!担心自己会摔倒,执扇也有过短暂的抗拒,可转着转着便觉得沐晨的手臂似金柱顶梁,他不倒,自己永远不会倒。索性张开双臂,尽情享受着被人抱得高高,转圈圈的儿时之趣。
欢悦的笑声传遍了静竹轩每一处角落,李铭胜携同妻女,幼子出了屋子,注视着园中同气连枝的温馨画面,面面相觑,一笑置之。
林婉玉已将自己前世犯下的过错和盘托出,李铭胜非但没有责怪,反倒愿意将殷儿视如己出,悉心教导,不求回报。
李洳鸢性柔,尚且还有些惧怕小怪婴,但沐晨讲过,殷儿额间的忘忧花印纹能助他洗却周身戾气,渡他成为一个正常人,因此,李洳鸢还是愿意接纳他的。
当然了,殷儿注定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毕竟,他的年龄已达千岁,智商与身高却永远定格在了五六月大的奶娃娃模样。
同样的画面落在博渊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沐晨的出现,似乎就是为横刀夺爱而来。以往,执扇对沐晨尚有猜忌,总不愿与之过多接触。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的眼里只看到了沐晨的付出,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那就是沐晨的料事如神!
再则,沐晨从一开始就在故意接近执扇,执扇被狼群围攻,他在;执扇身无分文,他送;执扇一不小心放走小怪婴,咬伤卢均惹出麻烦事,他出面平息;就连小怪婴钻入李夫人腹中的缘由,他也一清二楚。不仅如此,沐晨还料定执扇进入记忆隧道会遇险,并教她曲子提前预防,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透着古怪,博渊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眼下李府事了,也是时候该送执扇回璠云宫了,丑女人的安危远胜一切,余下之事,博渊会自行解决。
下来!他语调高涨,怒气腾腾。
执扇远远瞧见博渊发了火,忙收敛笑意拍了拍沐晨的肩,示意他将自己放下去。可沐晨却视若罔闻,刻意加快了转圈的速度,执扇便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甩出去了,忙环住他脖颈,以防摔伤。
此举无疑触及到了博渊的底线,大步流星冲上前,他一把拽住执扇胳膊,硬生生将她从沐晨臂弯拉入了自己怀中,霸道宣示***:我让你下来,没听见?警醒之言,透着冰冷。
执扇用力将他推开,刻意岔开了话题: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为何寻不到你?
少含糊其辞
,我一直在你身后,你当真看不见?
在我身后也不知道吱个声,你当我是那只秃鹰,脖子能直接转一整圈的呀?她手指若离,嗔怪道。
你们两个吵架,干嘛牵扯上我?若离不满抱怨,却也仅限于嘀嘀咕咕。Z.br>
如此,博渊反倒被逗笑了,放软语气道:好,之前的事算我不对,那现在,你总该跟我回去了吧!他不由分说,拽着执扇就走。
欸!你等等,回哪儿去呀?执扇心不甘情不愿,试图掰开他的手,可螳臂安能挡车,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
慢着!小萱儿不愿回去,你没听见吗?沐晨出言喝止,却换来博渊一记死亡眼刀,本殿下与未来太子妃的事,何时轮到你插嘴?
太子妃是个什么鬼?
执扇拼尽全力,却也没能挣脱博渊禁锢在自己剜间的大手,便鹾了鹾牙齿,呲牙咧嘴以示抗议。不想博渊这个天杀的,竟横臂至她唇畔,让她咬道:本殿下抗痛,太子妃随便咬!
执扇终是泄了气,道:博渊,别玩了,你到底要干嘛呀?
带你回璠云宫,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此话原是刻意讲给沐晨听,可讲着讲着,脑海中竟真的浮现出了自己与执扇大婚的画面,博渊翘首以盼,期待得到她的回应。
呵呵,一点也不好笑。假笑过后,执扇便陷入了沉思。她来凡尘也已两月有余,是时候该回去糟践糟践师父的瑶草琪花了,不然这璠云宫怕是再无她一席之地了。再有,臭老头将她丢入凡尘这笔账,必须好好清算清算。
如是想来,执扇便扭头去看沐晨,笑着道别:沐晨,我不会忘记你这个朋友的。
说罢,又面向李洳鸢一行人,挥了挥手道:洳鸢,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记得,不要太想我哦!
好!李洳鸢同样挥了挥手,纵使不舍,也未作任何挽留,只因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其实无论是执扇还是若离,皆是过客,来时坦然接受,去时潇洒挥别,挽留的话深埋心底,咬咬牙,忍忍泪,日子还得照旧过。
执扇与博渊都走了,沐晨也走了,若离紧随其后,忽又回眸瞥了李洳鸢一眼。见她眸中泪花涟涟,面带笑意,不由得心中一悸,却也未作停留,迈步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