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泪流不止,我曾经也有一个好姐妹,可后来我违背了承诺,我对不起她。
她?她是谁呀?执扇小声询问。
她叫青竹,曾是我的贴身侍女,亦是我情同手足的好妹妹,我与她说好,等她平安诞下麟儿后,我们就一起做孩子的娘亲,教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伴他长大成才。言到此,林婉玉饱含泪水的眸中皆是笑意,可下一瞬,忽又变得歇斯底里,可她诞下麟儿就走了,将孩子也一并带走了。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抱来的那个孩子,告诉我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她兀地起身,双手按住执扇肩头用力摇晃。
执扇任她晃着,试图压下她的狂躁:李夫人,你先冷静冷静,其实那个孩子他,他,他不见了。
冷静?我要怎么冷静,那个孩子他不见了,是因为,他钻进了我的肚子里!林婉玉掀开被褥,露出自己圆滚滚的腹部,声泪俱下,你可知,他每日在我腹中拳打脚踢有多痛?你可知,每日清醒过来,发现自己面前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执扇愕然反问:那些死于睡梦中的人,都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林婉玉捂着耳朵拼命摇头否认。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执扇掀起她里衣一角,这才发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遍布伤口,伤口很小很深,似是用发簪自残所至,不由追问:你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杀了他?
他害死青竹的孩儿,他该死!林婉玉目露凶光,抓狂地掐住执扇脖颈,怒吼,你也该死!
你……再这样……咳咳,咳咳,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执扇被她掐得直咳嗽,最终忍无可忍将玉钗插入了她小腹。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婴啼声响起,一团浊气破腹而出,林婉玉当即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卧塌之上。
执扇起身去追那浊气,却不料房门忽被人从外踹开了,那浊气也是眼贼得很,当即便掉头逃了出去,更糟糕的是,插入李夫人腹中的玉钗还没拔出来呢!
执扇转身欲取回玉钗,却被李铭胜抢先了一步,他扶起昏迷不醒的李夫人,目光落在了她血迹斑斑的衣物上,颤着手拔出玉钗,他抬起一双老泪纵横的眼眸,痛声质问:你怎狠心,对一个病重的妇人下这么重的手?
我……她刚才差点儿掐死我,我还不能还手呀?话毕,执扇才感觉到自己的说辞毫无说服力,毕竟她脖颈上的掐痕早已自愈,李夫人腹部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却仍在往外溢血,孰是孰非,一般人还真辨不出来。
姥姥的,被算计了!
李将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刺伤李夫人的时候及时赶到,明显是被人挑唆的呀,
而知道她来这儿的,除开博渊就只有沐晨了。
呵,你还真是用心良苦!执扇恶狠狠地瞪了沐晨一眼,恨得牙痒痒。
沐晨薄唇几欲张合,终是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讲。
李铭胜将李夫人平放在卧塌上,起身抽出佩剑,厉声发难:一派胡言!伤吾妻小,誓死必诛!
话音止,手中之剑已直抵执扇胸口处,可还未得逞,手中剑又兀地化成了虚无,人也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击倒在了地上。
李将军稍安勿躁,给在下一些时间,你夫人她还有救!沐晨挥手定住了蠢蠢欲动的士兵后,又挥手让李夫人悬离了卧榻,横浮于半空之中,紧接着,便见一道银色灵力自他掌心缓缓渡入了李夫人腹中。
满目疮痍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片刻,李夫人也已悠悠醒转,待其重新落回卧榻后,竟能撑着身子坐起来了。
李铭胜激动万分奔至她身边,关切道:夫人,可还有哪里不适?
林婉玉摇了摇头,双手捧着他面颊一遍遍抚摸,泪眼带笑的模样让人瞧着十分心疼。
李铭胜看着自己身子大好的发妻,又扭头看了看沐晨与执扇二人,疑惑道: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婉玉抽回手,垂下眼帘,犹疑道:将军,我若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
会!他斩钉截铁,未带丝毫犹豫。
你都不清楚我犯了什么错……
李铭胜握住她的手,打断道: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我知道,我的夫人心地纯良,断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
将军,算我求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般好?
李将军摇头,林婉玉的情绪却彻底失控了,声泪俱下道:将军,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青竹,对不起将军府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