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静,我不在家时,你跟古厅长有过接触吗?”
“啊,有一次碰到了,他挺热情的,随口唠起这些事。”沈静目光看着前面,平静地回答了李斌良的话。
可是,李斌良感觉到她没说真话,他感觉,她和古泽安或许并不是碰上的,或许并不止一次的接触,而且,她对自己有话要说,只是,一时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方式说出来而已。算了,别让她为难了。想到这里,李斌良主动开口:“沈静,你有话想跟我说吧,咱们之间还用绕弯子吗?有话直说呗!”
李斌良看到,沈静脸庞好像出现了红晕,现出了一点儿难为情。可是,他的话虽然让她有点尴尬,也打破了她的困境。她想了想低声说:“你……和古厅长没什么矛盾吧。不,我是说,你在碧山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果然。“沈静,古泽安到底跟你说过什么?”
“是这样。古厅长不是给我留过电话,要我有事随时找他吗?那天,我给他打个电话,问我调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他说正在办着,有一定难度,让我再等一等。然后就叹息了一声,说你让人操心,让我劝劝你。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问我和古泽安是不是有矛盾了,在碧山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沈静,你继续说,古泽安说什么具体的没有?”
“这……我听出他话里有话,就追问他,你在碧山怎么了。他没说具体的,只是说你做事有点儿愣,搞不好会被人暗算。然后又说,苗苗安排到荆阳集团不容易,一定要珍惜,还说,苗苗虽然安排进去了,可是,万一哪儿让人家不满意,人家会找个毛病,随时解雇……”沈静的话停下来,却轮到李斌良沉默不语了。
沈静说:“我本来不想跟你说,怕你烦心,可我要不说,也是对你不负责任,让你蒙在鼓里更不好……”
“沈静,你说得对,应该对我说。”
“可是,我有点儿担心。确实,苗苗安排到荆阳集团真的不容易,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对,他还跟我说:‘一个男人在外边打拼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老婆孩子幸福,如果不能给老婆孩子带来幸福,那打拼有什么意思?’”
李斌良的心被这话微微地刺痛了一下,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想了想又继续问:“古厅长是不是说,我在碧山做的事,影响到苗苗和你的幸福?”
“那倒没有。不过,我能感觉到,有那层意思。”
李斌良不再追问,沈静也没有再说什么。然而,李斌良忽然感到,刚才出现过的幸福感不知哪儿去了。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向前走了一段路,沈静忽然发出声幽幽的叹息,让李斌良的心陡然地疼了一下,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
暮霭已经很浓了,斑驳陆离的灯光,让李斌良很难看清她的表情,她侧着脸,垂着眼睛,似乎也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表情。片刻后,她又幽幽地叹口气说:“人望幸福树望春,我说过,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没有太多的奢望,我只希望自己未来的生活平平安安,平安就是幸福。”
“可是,平安和幸福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需要有人付出代价。”
“是这个理儿,可是,我只是个平常的女人,我只是想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过平安的日子,至于代价……”沈静在不该停的地方停下来,继续漫步向前走去。李斌良看着她的身影,忽然觉得有点儿陌生。
回到家里后,苗苗大概觉得可以自由了,又拿出手机玩起来,李斌良走上前,把她的手机拿到自己手中:“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陪爸爸说说话儿?”
“嗯?说吧,说什么?”
“说心里话呀。对了,你是怎么忽然想起来给爸爸打电话的?”
“是沈姨提醒我打的,没想到,你正好回来了。”
明白了。
“爸,你不是要说心里话吗?说呀?”
“宝贝,爸爸想听你的心里话,你有没有什么心里话跟爸爸说?”
“没有。爸,我现在一切都挺好的,我想过了,我今后一定好好干工作,再不让你操心。爸,我知道你不容易,这么多年,一个人守着我,现在,又要忙工作,又惦着我。爸,你今后不要惦念我了,我大了,该轮到我惦念你了!”
心底的热流忽地化为热乎乎的液体向眼睛涌来,李斌良急忙扭过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苗苗,你说什么呢,爸爸还不老,你就快乐地过你的日子吧,不用操爸爸的心。给你吧,有时有晌的呀!”李斌良把手机还给了苗苗,苗苗答应着,又低头忙起来。
李斌良本想再次劝女儿退出荆阳集团,可是看到她这副样子,想起上次她的强烈反对,实在没法儿说出口。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了这根弦。很明显,古泽安替自己排忧解难,并不是没有代价的,相反,代价可能还很高,只是,当初自己没想到会有眼前的局面。现在看,他和岳强发、武权、张华强等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是一路人。现在看来,自己上任时,胡金生受岳强发指使闹事,应该就是他向岳强发那边泄露了自己的行程,不,他不是泄露,是有意通报给岳强发和武权们,他们才提前做出了部署,以那样的方式迎接自己。今天,沈静转达的那些话,肯定也是有针对性的,一定是自己惊动了他们,他们感觉到不安,以此来提醒、警告、拉拢自己。
怎么办?别的好说,女儿的事怎么办?李斌良真的有点儿犯愁,连睡梦中都在想着这个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