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238年8月5日夜，帝**歼星舰企业号在接应皇室继承人从科洛桑撤离后，在死海边缘遭到从纳布大本营出发前往银河主航道执行破袭任务的重巡洋舰厌战号袭击。ｋ战斗从8月5日夜晚开始，到第二天凌晨进入白热化。补给全部耗尽，抱定“舍命一搏”信念的企业号向厌战号发起逆袭，并不知道企业号虚实的厌战号依仗拥有精锐的陆战队和绝地大师坐镇，慷慨迎战，两舰从炮战转入接舷战。

    波尔在司令塔上，仔细的看着逼近的企业号，这是一艘中等型号的歼星舰。如果在纳布军中，这种类型的歼星舰虽然算不上最好的货色，也可以说得上是中上品了，看到它装备的双联装380毫米主炮，波尔就是一阵心痛，尽管他知道帝国炮的质量并不好，这种380毫米的主炮真正的侵彻力也就和自己舰上的350毫米炮在伯仲之间，但这个数字还是能刺痛他的神经。

    厌战号上的大副高桥走上来压低声音：“大人，我不明白，我们完全可以发挥有侦察机的优势，拉开距离用炮战磨死它，为什么还要冒险和敌人打接舷战？”

    波尔头上的皱纹凑成了一个川字，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高桥出了一身冷汗。

    波尔说：“厌战号的贷款到期了。”

    波尔：“上次催款员来的时候，我下跪求情才拖延1月还款，现在马上又要到期了，咱们再不缴获点什么，你让我拿什么去还债？”

    高桥瀑布汗，这真是大危机：“可是大人，我们不是可以申请动用纳布的造舰公积金吗？”

    波尔：“那种东西你以为凭我们能申请下来吗？没有纳布议会的老头说句话，我就算一头撞死在议会的台阶上，也用不上那笔钱？”

    高桥大惑不解：“可是光荣号不就用上那笔钱了吗？”

    波尔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什么呀，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栗见用他两个女儿换来的。”

    高桥突然感到一股烈火从脚底烧到了头顶，全身汗毛竖起，栗见章是光荣号的舰长，他的两个小双胞胎女儿高桥也见过，浅色头发的栗见雨晴和深色头发的栗见雨夜，两个小女孩长得一模一样，笑起来可爱极了，她们两个过去常常一起在航空军总部门口等待父亲下班，很多纳布星系出身的航空兵军官都认识这对小姐妹。

    波尔：“两个女孩才17岁啊，议长那老畜生也真开得了口。”

    高桥对姐姐雨晴有一种朦胧的好感，记忆里她是一个特别呵护妹妹的好姐姐，以后应该也是一位温柔贤惠的好妻子吧……

    波尔：“还是别管别人的事了，先想想我们怎么办吧，人家栗见怎么说还有两个女儿呢？咱们两个光棍只能靠抢了。”

    高桥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他根本听不清舰长在说些什么，他不知道是该埋怨，还是该吐槽纳布的高层们腐化的速度惊人。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高桥竭尽全力压低了自己的怒吼，但他的声音还是大得让周围的人侧目：“咱们这么拼死拼活到底是为的什么呀？”

    波尔吓得瞅瞅四周，好在旁边都是自己的部下，并没有宪兵团和绝地武士的人。高桥还是太冲动了，这点小事就让他这么激动，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波尔冲高桥低吼：“你现实一点吧，部队里的哪艘船不是这么过来的？我告诉你，别人的闲事咱们管不了，从现在开始厌战号就得兼职干海盗了，要是能多抢点也许还能支援点给栗见，让他把女儿赎回来，别的事你给我连想都不要想。”

    这句话提醒了高桥，高桥向波尔打个立正：“大人，请让我指挥陆战队登陆敌舰吧。”

    波尔神秘的笑了笑：“傻小子，辛迪加干这个比你在行，你替我去请宪兵队的巴克上尉来，咱们在前面流血流汗，不能让宪兵们闲着，有句老话怎么讲，有人不用过期作废。”

    厌战号上的宪兵队是直属于纳布大本营的特别部队，宪兵队长虽然军衔低微，但权力却很大，实际上他们在一舰范围内与最高指挥官是平级单位。巴克是厌战号上宪兵队的长官，手下有100多号经过特别训练的宪兵，单兵作战能力惊人。

    巴克：“舰长，叫我来有什么事？”巴克连敬礼都省了，这个波尔舰长最近的几次行动都故意把宪兵队排除在外，也没有跟自己商议，明显有想独吞战利品的嫌疑，自己正打算在报告上重重的写上一笔呢。

    波尔一脸笑眯眯的说：“巴克队长，虽然敌舰在前面的战斗中被我军重创，但是我怀疑敌舰上仍然残存有相当的战斗力，所以需要有相当数量勇猛又强悍的战士在我们正面强攻的时候，从侧面登陆敌人飞船。我想来想去，船上有能力担当这份重任的只有宪兵队的弟兄了。”

    巴克淡淡的说：“这好像不是宪兵队的工作吧，按照军律令第24条第8款，宪兵队在战舰上所处的位置应在督战队之后。”

    波尔仍然是一脸笑眯眯的，不过把声音压低了：“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只有第一轮冲上去的弟兄才能任选战利品啊……”他特意把最后的声调拉长了。

    巴克的眼睛骤然睁开了：“这样不好吧，反正战利品都会最后集中起来清点，我们后来就可以了。”

    波尔一边心里大骂他虚伪，一边脸上笑眯眯的说：“是这样的道理没错，不过你不要忘记了最后集中起来的东西可都是要记在账上的。”

    这下巴克疑虑顿消，他也笑眯眯的说：“卑职谢大人栽培，宪兵部队决心坚决完成对敌舰的最后清剿任务。”

    巴克走后，波尔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他向高桥一勾手，声音寒冷似刀：“拿我的手令找辛迪加，你向他要300名最精锐的陆战队员，由你亲自带领，等巴克他们得手后，你就带人从他们身后上去，然后……”波尔掌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一个不留。”

    高桥一惊，握枪的手也有点颤抖了：“大人，为什么。”

    波尔压低声音：“这一次我们必须缴获这艘歼星舰才有可能还上贷款，有宪兵队在，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把飞船转手，就会被总部派人把船拿走，高桥啊，这种亏我们不能再吃了。”

    高桥心中一惊，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当然明白舰长在担心什么事。

    波尔一拍他的肩膀：“高桥，这舰长干了4年，我算看明白了，要想在纳布军里混出来，心不黑，手不狠是活不下去的，我们的人赚钱了，还能帮栗见赎女儿。那等咱们这一帮人落魄了，还有谁能帮我们？你真想我们都落到勇士号那样的下场吗，我的傻兄弟，你醒醒吧。”

    高桥悚然心惊，勇士号的下场就像噩梦一样出现在眼前，勇士号的大副被从48楼的楼顶扔下来的尸体，眼睛还挣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那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波尔舰长的话就像重锤一样敲在心上。

    波尔：“大本营一点也不缺人，等待接替我们的团队有多少支你知道吗？他们每个月给议员和绝地武士们送多少孝敬你知道吗？你真的以为大本营会真心希望我们能还上贷款吗？笑话，为什么他们要让宪兵队和绝地武士蹲在在船上，战斗的时候他们躲在后面，胜利后却要把战利品分走三分之二？”

    高桥的头晕晕的，这些虽然他也有危机感，但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波尔：“督战，税金，放他娘的狗臭屁，按照他们的算法，厌战号的赚钱速度永远也跟不上贷款的利息累积速度。从一开始他们就一定算定我们交不上贷款，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厌战号交给孝敬最多的候补团队。”

    波尔目光凝视着高桥：“我本来也不想用这种激烈的手段，可是纳布那边已经不愿意给我们时间了，我已经得到消息，如果我们这边再不能自救，等下一次补给的时候，绝地武士就会带着新团队登舰了。”

    波尔说：“我们正要走的路，就是陆川曾经走过的路，高桥，你是个有理想的年轻人，是个有才华的大副，我不强迫你，趁现在手还干净的时候你可以选择退出，你那份钱我会替你准备……”

    高桥突然打断了舰长的话：“大人，请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他掏出了自己的配枪，拉上枪栓：“大人，请原谅我曾经对您的不理解，我会亲手处决宪兵队，就用他们100人的性命换取我们厌战号的生存吧。”

    高桥手持波尔的手令，带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卫兵下去了，波尔长长吁了了口气：“又一个人倒向了黑暗面，这才是比原力的黑暗面更黑暗一百倍的地方啊，绝地武士们栽赃的手段还真是不高明，黑暗、疯狂，没有这些又怎么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靠普通人的努力？”波尔冷笑了一声：“那是只有励志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镜头。任何纯洁都扛不住贪婪人性的糟践，天真的人就像他们手中的棋子，所谓死活还不就是一句话，一个念头。”

    高桥将手令交给陆战队长辛迪加。辛迪加一边看手令，一边随口问道：“舰长给这些人什么任务？”

    高桥的声音冷冰冰的：“送宪兵队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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