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红巾军，后面的红巾军也追上来，一百多清军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没两个小时全部解决战斗。遗憾的是，打扫战场时怎么也找不到鲍贵卿。原来这小子很鬼，又走在最后，开战不久见势不妙，在几名亲兵拱卫下，钻进树林逃之夭夭了。

    龙团军首战告捷，大大鼓舞了士气，人们欢呼雀跃，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胜利。廷宾决定，谁得战利品归谁，每人赏铜钱100枚。对作战勇敢者另有重奖。对伤者认真安抚，对死者好好安葬抚恤。可谓皆大欢喜。这次战斗共缴获毛瑟枪百余支，左轮手枪10来支，机关枪1挺，迫击炮1门。还有不少弹药。

    胜利喜讯传到村村寨寨，村民抬着猪羊，拉着米面，老人姑娘媳妇挎着鸡蛋抱着鸡到厦头村慰问。人们奔走相告，越传越神。不少村出动舞狮队、秧歌队、高跷队，走村串乡，狂欢滥舞，喜庆气氛传遍四面八方……廷宾没有陶醉在胜利锣鼓里，他们充分利用大好形势，积极扩大战果。经研究决定把大本营安在群众基础最好的广宗县东部的件只村。其他所部呈犄角式分扎各处。件只村房高墙厚，四周有坚固城垣，还有一处大教堂。村里有粮有水有草，坚持一年半载不成问题。当年闹义和团时，清兵曾围攻数月不曾攻下。同时，派赵三多打威县县城，郑治安打广宗县城，老慈和尚攻打几处教堂，其他部众在牛路带领下加紧练兵……这里热火朝天，段祺瑞却惶惶不可终日。各县官吏和驻军纷纷抱怨：布告发布这么久，前来登记者廖廖无几。官兵到农村，不是找不到人，便是一问三不知，连小孩子都敢往你脚下啐唾沫。有的一队数人深入某村，沓如黄鹤一去无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的一行多人进村，刚到街上一声锣响，从四面八方飞出一阵箭雨，十几个官兵纷纷落马；剩下两个割鼻断耳，拿着一封污辱段祺瑞的信放回来。也有的进村后酒肉款待，饭后不久个个捧腹吐泻不止，枪被缴马被牵，人连滚带爬回到县城……段祺瑞气恼交加，暴跳如雷，顿感鼻根麻木，鼻翼沉重，对照镜子一看：不得了，鼻子歪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以后每遇糟心事便数次重复，人送外号“段老歪”。徐树铮吓坏了，赶忙帮他按摩，热敷，两三天后才慢慢正过来。

    糟心事依然层出不穷：诸如小队被端，税局被砸，监狱遭劫，知县文案插着一把尖刀，刀下插着恐吓信……尤其令人震惊的是，前天，居然将全区最高红衣大主教——罗泽溥游街后杀害。事发后洋人纷纷给朝廷施压，朝廷又遣怒袁世凯，袁世凯对段祺瑞又拍电报又送急件严加斥责。段贼一怒之下，把大队官兵和练军轰下去“张网扑鱼”，频频出击。对可疑分子和无辜百姓严刑逼供，杀掉一批，关上一批。可是，按倒葫芦瓢起来，还是难以扼制“匪逆”的嚣张气焰……今天，龙团大军又有惊人之举：广宗、威县两县城相继攻陷，冀州、南宫、枣强、赵州等10来县陷入龙团军包围之中。一时间，革命军声势大震，官兵闻风丧胆。大小军阀如坐针毡，中外舆论一片哗然。有报纸云：“保定，正定铁路被毁数次……白河左岸一日数惊……，匪势如此，不禁北望堪忧。”有的报纸对龙团军的浩大惊呀不已：“兵匪民盗，良莠不分，有绅而匪者，有商而匪者，有官而匪者，有兵而匪者，有民而匪者，有会而匪者”，有的对龙团军人数之众惊呼：“或数百人为一股，或数千人为一股，甚或数万数十万人为一股者……”有的报纸对义军“纪律严明，且勇猛善战……皆奋不顾身，枪如珠贯，步队而外又有骑兵，战斗力极为强大”惊讶不已……面对一夕数惊的危局，清政府不得不采取“妥协”方案，急命袁世凯，“若一时难平，须扼守东北两隘，俾其窜向西南，既安京师，又免外人借口”。袁世凯到底不负所望，他迅速添派营伍，调兵遣将，决一死战。除增调武卫右军山东第二翼外，还从大名、正定增调练军、新盛军、自强军近万名。此外，还把德、日军队4千名，法军千名调到冀南助剿。为杀鸡给猴看，他撤掉进剿失利的参将马振武，广宗知县赵锷，巨鹿知县王伯鹅，威县知县程之翰，顺德知府窦以筠等。清军总人数达两万余众。

    这天，段祺瑞对小徐忧心忡忡地说：“又铮啊，我们下乡两月有余，损兵折将，匪势愈炽，袁大人会说我无能吧？”小徐说：“不会，相反，轻易取胜会引出闲话。”段祺瑞说：“找不到匪逆主力也是枉然哪。”小徐虽然年轻，却颇有心计，他说：“大人勿扰，匪逆活动规律已基本摸清，大人请看……”说着，铺开一张《直隶省详图》，上面勾勾圈圈做了许多记号：“这画红0的，是官兵遭劫的村落；这画蓝X的，是官兵被袭击的县份。他们的活动半径不过二三百里，活动范围集中在六七个县。这说明大本营和主力没超出这个区域。”……段祺瑞高兴地说：“对呀，你是说集中兵力，来一次大合围？”徐树铮说：“对，西起顺德，东起清河，南起临漳，北起新河，来一次铁壁大合围，专找主力决战，可望一举而歼之！”段祺瑞高兴地跳起来：“好，马上拟一份行动计划上报袁大人。”小徐说：“早写好了，请大人过目。”

    190年5月上旬，段祺瑞在亲兵拱卫下，骑着高头大马，从顺德府出发，指挥两万清兵和洋兵，从四面八方浩浩荡荡开始了大合围。

    巨大空难降临到老百姓头上。农民们或鼾睡，或用餐，或荷锄归来，突然，枪炮轰鸣，战马狂奔，全副武装的清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把村庄铁筒般围住：“说，谁是会首？”“谁参加了龙团军？”“谁领头抗捐抗税？”“谁带头砸教堂打神父？”皮鞭抽，杠子压，竹杠打，冷水灌，惨无人道地摧残杀戮。有反抗者，杀；有逃跑者，杀；有出言不逊者，杀；有胆敢同情、藏匿匪逆者，杀……广宗和威县曾一度被黑、蓝二军攻陷，两县官兵跑的跑降的降俘的俘。泥腿子扬眉吐气，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平常不敢进的县衙，官府，他们说进就进，想坐就坐，说不定还要在大堂上撒泡尿。他们已感到很满足，甚至不枉一生。全县民众一传十十传百，成群结队呼朋引类来县城走走看看，风光风光。也有的为解决纠纷告上大堂，经新政权判决，多年不解的矛盾一朝化解了。两县还分别在署前广场召开万人大会，公审民愤极大的贪官污吏，恶霸教主。这个新政权虽然只存在十几天，赵三多、郑治安虽只代理十几天知县，却好象存在几个世纪，给民众留下清政廉明，体恤民情的美好印象……段祺瑞来了，把广宗、威县视为攻击重点。就在战斗打响的前两天，龙团大军为避免无谓伤亡，从从容容撤走了。临行前，把县衙、公安、法院、检察院、税务局等政权部门全部放火烧掉。大街上贴了许多揭贴布告，把袁大头，段老歪着实羞辱一番：“爷来了又走了，再回来不走了。”“今天离开是为了明天回来”……为此，老段好气恼了一阵子。却没有忘记让小徐的生花妙笔好好渲染一番“胜利”。

    龙团军有一套完整的“特务体系”，段的一行一动，都被三都九流，五行八作的人看在眼，记在心，很快传到首脑机关。此外，各村还有约定：清兵在甲村为祸，甲村报告乙村，乙村报告丙村……十分快捷。如来不及出村，就放颗黄烟炮，其他村看见滚滚黄烟，便知清狗子来了。该藏的藏该躲的躲该逃的逃该散的散。把损失减到最小……清军大合围的消息，早传到龙团军大本营，景廷宾召集部将研究对策。研究结果，决定四路大军分散突围，跳出包围圈，到山东、河南等地活动。

    这天凌晨，廷宾、文清率领大队人马离开件只村。他本不想惊动乡亲，不知怎么乡亲们还是知道了。他们几乎倾巢出动，依依不舍，牵衣顿足，洒泪而别。场面之壮观，感情之炽烈令人感动。

    就在先锋营出村不久，与二三百名清兵遭遇了。先锋营当机立断，快速出击，与清兵展开肉搏战。正当杀得难解难分之际，清军大队人马突然从天而降。原来，大队清兵埋伏在四周，单等龙团军就范，各个击破……。

    廷宾明白了：敌人想在龙团军撤退途中而击之。他与文清商量后，决定就地死守。于是，立即后队改前队马上回件只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