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听明白了,周主簿说的意思,不就是帮着穷人拉偏架吗,可是,这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胡知县明知是仆人杀了人,还硬要判马家少爷马明来受罚?
虽然吕小伟并不太赞同胡知县的做法,不讲律法公正,而是一味地偏心穷人,但是从目前的社会来看,只要不是帮着富人来欺压穷人,就算的上一个好官了。
至于那些涉案的富人家,赔个几两银子,本就无伤大雅,就当是做了好事,这和名臣海瑞当年的判案想法基本一致。
可是这次的案件,马明虽然可恶至极,应该收到相应的惩罚。
但是牵扯到了人命,吕小伟不太相信,胡知县还是会偏向一个奴仆马三,而故意判少爷马明死罪。
这已经不是拉偏架了,这是草菅人命!
周主簿从吕小伟的脸上,没有看出来明显的变化,心里正嘀咕着,难道这位吕大人嫉恶如仇、公正廉明的传闻有误?
紧跟着,就听见吕小伟说:“此案既然有疑点,明日你陪我,一起走访一下那些证人和当事人吧。”
周主簿起身告辞:“下官告退。”
。。。。。。。
次日一早,吕小伟带着张虎怜烟,会同已经换了便装的周主簿,一起出发去城外的马家庄。
按照卷宗来看,当日的路人,大多数都是县城到马家庄沿途的住户,因此,按照吕小伟的计划,一路走到马家庄,这些证人也就走访完了。
第一户证人,是城门口附近摆摊卖肉的屠夫,当日他正从乡下收了点肉,准备回城来卖,路上正好撞见吴老汉被杀一案。
吕小伟借口要买点肉,就在屠夫切割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打问道:“你听说过吴老汉被杀的那件事吗?”
屠夫哈哈大笑道:“客官你可算问对人了,在下当日还正好路过,亲眼所见,那个可恶的马家少爷,把吴老汉捅死了。”
吕小伟不动声色的打开他心通技能,然后追问道:“哦?是吗?我这人最爱听故事了,能给我们讲讲吗?”
屠夫当即绘声绘色的开始讲,整个过程其实都和案卷说的基本一致,只是从吕小伟的他心通技能里面看,屠夫脑海中的画面,只是看见一群人围着吴老汉推搡,并没有马明亲手用匕首捅吴老汉的画面。
为了不会遗漏线索,吕小伟再次确认道:“你亲眼看见那个马家少爷,捅死了吴老汉?”
屠夫眼看这位客官,一直重复询问这个问题,挠着头问道:“客官你是谁啊?我都说过几遍了,还要问?”
张虎眼看屠夫轻蔑的眼神,上前一步喝到:“大胆,八府巡按吕大人在此,安敢放肆?”
屠夫一听,当即吓得跪地求饶。吕小伟瞪了张虎一眼,面色一肃:“本官看了案卷,当日你的供词中,明确的写着,你是亲眼看见马明从怀中拿出匕首,捅进了吴老汉的腹部。本官今日再次问你,你是不是亲眼所见?如有虚假,本官定要治你一个包庇罪!”
屠夫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回忆,然后讪讪道:“其实,当时人群乱搡,我也没看见匕首从哪里拿出来的,只是当日在大堂上,他们都说那么华丽的匕首是马明的,而且酒楼伙计也证实了,我想,既然匕首是他的,应该就是他捅的吧?”
一句应该,把吕小伟气的不轻,好么,你一句轻飘飘的猜想,差点就放跑了真凶。
“那个嫌疑人马明,你以前是否认识?有没有冤仇?”
此言一出,吓了屠夫一跳,赶紧摆着双手道:“大人,小人可不是诬告报复,那个马明我虽然见过,但是从没打过交道,毕竟人家是少爷,都是去酒楼吃喝,哪里会来我这里买肉?”
吕小伟让张虎给屠夫重新做了一份笔录,然后告诫道:“我希望你这次说的是真话,胆敢欺骗本官,定不轻饶。”
屠夫吓得连连叩头,嘴上连称不敢。
从屠夫家里出来,众人在马车上都是沉默不语,还是坐在旁边的周主簿赔笑道:“大人莫恼,这些市井小民,平日里都是以讹传讹,往往一件小事,都会传的天花乱坠,不足为信。”
吕小伟通过这次问询,不由得对接下来的证人证言颇为怀疑,难道事实的真相,果真如马明所说?
事情还真的是出人意料,随后的几个证人,都和屠夫一样,亲眼目睹了马明打人、调戏吴小妞,可偏偏没有一个人,亲眼看见马明拿出匕首,捅死吴老汉。
就连当日案卷中,口口声声说是亲眼所见的证人,也和屠夫一样,只是猜测而已。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案件,吕小伟也不敢大意,在每一个证人的询问期间,全程开着他心通技能,从穿回来的画面来看,当时确是几个人推搡在一起,根本看不见匕首从哪里来的,也没看见谁捅死吴老汉的。
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周主簿在马车上,一边怒斥那些证人不靠谱,一边感叹道:“吕大人,看来这次胡知县真的是判错案子了,怪不得会出现鬼魂喊冤的事情呢,哎,这个老胡啊,英明一世,没想到在这么简单的案子上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可惜啊。”
张虎也在一旁感叹道:“是啊,胡知县平日里帮助了那么多贫苦百姓,最后却落了个如此下场,不但自己疯癫了,而且判错了这件人命案,想必官职和名声也不保了。”
怜烟看着沉思的吕小伟,奇怪的问道:“义兄,你在想什么?我看你思考了一路,是和这件案子有关吗?这些证人都是臆想猜测,才判定马明杀人,现在不是真相大白了吗?”
吕小伟摇摇头,冒出了一句话,却是语惊四座:“我在想,那个鬼魂到底是谁?”
张虎和怜烟 顿时愣住了,心中不禁暗道:“是啊,自己怎么光顾着查杀人案了,忘记到阳县的本来目的,是要查清鬼魂喊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