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画屏这俩丫头竟敢骗我!”
回想起来时路上,自己跟这两个洞庭门的小姑娘反复确认有没有危险。这俩小丫头,从来笑语晏晏,都是一个劲儿摇脑袋,让自己宽心。谁知道她们只是长相看起来老实清纯,其实不跟自己说实话。
张牧云腹诽,不过却冤枉了那二女。这武林鸳侣大会三年一召开,各届之间有些差异,也在情理之内。说到底这只是个江湖人的盛会,本来江湖人便生性草莽,不耐烦讲究一定之规。而这一届大会的头脑们,去年凑在某个无名小酒馆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头脑一热便说要加强这回报名者的武艺要求——这也正常不过。
不管张牧云如何抱怨,来已来了,难道这时候打退堂鼓?依他的性子,也不会很纠结。很快的,他就忘了埋怨小丫鬟,转而跟自己前后的其他报名者套起近乎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排在张牧云前面的便只剩下四五人。在刚才这期间,他已经目睹测试报名者功夫的武师,换了四五拨;无论怎么轮换,每一拨的武师都十分强悍。武艺的测试愈加激烈,刚才这一会儿已有七八个人骨断筋折,被下人们抬到一旁医治。
不过,很奇怪的是,眼看队伍将尽,快轮到自己,张牧云反而愈加镇定了。
“哼,好歹小爷身经百战,岂是这些护院看家所能比的?”
张牧云给自己打气:
“何况近来我那个溟海水神之术,跟月婵妹子讨教之下也颇有心得。待会儿实在不行,便暗暗使出,顺利通过了好歹也算忠人之事,不负了那洞庭门杜老爷子吧。”
心中主意已定,张牧云正是跃跃欲试。此时他又跟其他刚才混熟的报名者们高声大嗓地鼓劲加油,正是十分热情乐观。
诸事已定,情绪状态也调整到最佳,他却忽然听得有人叫自己:
“牧云、牧云!”
咦?月婵这时自己干嘛?张牧云赶紧朝声音来处看,却看见院场中央那一片正打得火热的一片纷乱人影中,月婵正分袂飞奔而来。
“月婵你通过了?!”
眼瞅着少女一脸喜色,张牧云满怀欣喜地问道。
“通过了!”
“哈哈!那你来得正好。”
张牧云十分兴奋:
“正要轮到我了。你便在一旁替我压阵,看大哥我如何顺利过关!”
“唔……”
听了张牧云这话,月婵脸上表情却有些奇怪。
“怎么了?”
张牧云看着少女神色古怪,正是摸不着头脑,忙问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也不……哦,算是意外吧。”
月婵有点忸怩,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在那儿组织措辞。
这时,旁边那些刚才和张牧云一起喧喧嚷嚷的江湖子弟,却忽然静了下来。暮春明媚的阳光从少女背后的东南天上照来,把一身素蓝宫装的少女染得光辉熠熠。本就有倾城倾国之姿的少女今日又特别打扮过,这时候跟她的小哥哥欲语还休的相对,羞涩,踌躇,还有些喜悦,飘飘摇摇地立在众人面前,正是绝佳的景色。现在看月婵,形容成花树太艳,形容成春兰太幽,形容成冬雪太冷,形容成夕霞又太浓。总之啊她站在不远的地方一颦一笑,就好像嫦娥仙子降临在人间。
仙容玉貌,艳光逼人,刚才还粗声大嗓的江湖豪客,霎时间一齐噤声,个个贪看个不停。
万众瞩目,月婵却视若不见;对少年的问题,她仪态万千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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