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说呢,”冰飖有点没好气,“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气,这丫头数落了幽萝一大通,把她逗哭起来,然后自己便跑出门也不知道哪儿去。嗯,”冰飖十分从容,“牧云你不必担心,我知道那丫头绝不简单。我看虽然下大雪,她还是没事的。”
“啊,下雪了?”
直听到这里,张牧云才意识到天气有些不对。扭头朝门外一看,这才发现屋外白雪纷飞,一片片的鹅毛雪无声地落,篱上地上一片雪白。
“月婵到底去哪儿了?”
这下他真急了:
“这么大下雪天的,她身上那身冬衣走出去还是太薄。不行,我得去找她!”
越说越急,张牧云翻身便去月婵屋里的床边衣柜中翻出自己一件厚棉袍来。也不顾自己还穿着单衣,他便快步往屋外走。见他这般心急,冰飖赶紧追过去将他拦住。她问:
“牧云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你知道么?”
张牧云看着冰飖。只见她点点头,道:
“看脚印,她应该去屋后山上了。”
“那你为什么不寻她回来?”
张牧云少见地语锋凌厉。
“唉。”
对这样的语气冰飖并不在意,她叹了口气道:
“牧云你不知道,这丫头先前就像疯了一样,就像变了个人,把幽萝一通骂完后狠狠说了句‘我谁都不要见’,还不等我阻拦便冲进风雪中朝后山跑去。以我对月婵的了解,这丫头向来极有主见。我觉得其中一定有隐情,会不会……”
“不行!”
正当冰飖要说出自己的猜测,张牧云却等不及,忽然从中将她的话打断。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些以后再说,我现在得赶紧把她叫回来!”
“嗯,”见张牧云神色决绝,这时冰飖也不敢说其他的。想了想便柔和道,“去吧,我想虽然那丫头此时应该谁都不想见,但你去,一定行。”
“嗯,当然。那丫头说的也就是气话。”
张牧云口里应着,脚下已奔出屋子。漫天风雪里,他抱着那件棉袍直往屋后北山跑去。
十一月里已是大冬天了;当张牧云往后山跑时正是寒风呼啸、飞雪如刀。奔跑时感受着寒风和冬雪吹打在身上的森冷,想起那少女单薄的身形,张牧云便愈加地担心。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在已经积了几寸厚的深雪里飞跑,不一会儿便从屋后北溪上踏冰而过,顺着那条竹林中蜿蜒而上的石板小径,跌跌撞撞地往后山岭攀登。一路登爬时张牧云手挽着厚棉袍,尽管竹木遮掩,还是四处不停地张望,生怕错过少女的踪迹。虽然此时他脚下全力快跑,但所有的心神都用来找寻月婵,一路的奔走跳跃全凭自己的本能,甚至有几次跌倒也很快爬起来,根本感觉不到疼。或许,从刚才听冰飖叙述那一番话开始,不知不觉张牧云心里有些从来没敢深思的念头,此刻便如囚禁不住的精灵,终于开始在心底深处蠢蠢欲动。这样时候就算摔个遍体鳞伤又算得了什么?
风雪中,张牧云一路磕磕碰碰终于攀到北丘的山顶。环顾四顾,稍一寻找,这漫天的风雪中很快就让张牧云看到一副揪心的图景。大约离自己二十多步远的山脊上,在那个从天到地一片晦暗灰白的广大雪幕里,一个单薄玲珑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悄然伫立。从这边看去,在那么浩大无际的灰白背景里,这少女此时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独和沉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