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却与她之前中秋左近那一整套设计有关。
既然假病,按冰飖这冰雪聪明的劲儿,便该把戏做全套。既然现在装死,眼不能开,手不能抬,口中不能说话,那现在张牧云去院里榆树下挖银,便该任由他挖了,持去请了大夫来,之后再矫言进行下一个步骤。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听过张牧云刚才那一番话,再听他现在急吼吼去院里挖银,这赖在被毯中装病的少女不知怎么竟有些慌张起来。在肚中思忖了一回,最后她想道:
“呀,院里这少年,最重钱财;天道莫测,万一以后哪一天东窗事发,知道我装病哄他白费看病钱,还不会跟我拼命?我不得不防。”
想至此处,她便觉得自己找到充足理由,赶紧在被窝里动了动,看似勉力地支起脑袋,也不管屋里月婵,只用带着些沙哑的声音朝院里喊道:
“张哥哥且休急去请大夫。”
古灵精怪的女孩儿娇喘微微地说道:
“咳,哥哥有所不知,我这病乃是奇症隐疾。如今这世上,只有我才知道如何将它治好!”
当冰飖这句话说到一半时,刚刚还在院里翻土的少年已经旋风般进屋,立在了床铺前。等冰飖刚落,他便急急追问道:
“什么奇症隐疾?只有你知道如何将它治好——冰飖你此话怎讲?”
少年急问时,屋外阳光正好。中午的阳光从门里透进来,在堂屋中被月婵扫拂得极为干净的泥墙上反着光,便将此时卧在床铺上的少女发红的脸颊映得更加娇艳。这时床前那少男少女,大气都不敢出,正洗耳恭听冰飖接下来的言语。刚才的张家院落中鸡飞狗跳,一番闹腾,这时却忽然安静下来,让屋中之人同时听到了屋外树上的鸟叫和屋中自己的心跳。在静寂中只觉得已等了很久,张牧云和月婵才听得那床上的女孩儿终于开口:
“牧云,月婵——”
一切都如真的,已复躺回去的少女双眼盯着屋顶,一脸平静的神色,幽幽地说道:
“我这病,命中注定的;你们去请医生,看不好。我就快死了……”
“妹妹!”“冰飖!”
床前之人可不知此为演戏;闻听冰飖之言,尽皆大恸。悲呼出声时,还未等他们说出接下来的慰语,却听床上濒死之人又说道:
“牧云哥哥……”
“我在!”
“你真地不想妹子死么?”
“当然!”
张牧云此时真个慌了神,说话带着些哭音,几乎吼着道:
“好妹妹,你快说要我做什么就能救你!”
“嗯……”
少年急得要死,灵女却依旧不紧不慢,悠悠说道:
“如若哥哥想救冰飖脱离此劫,便请去慕阜山中走一遭。那时到我所说之处,寻得一物,按它教授之法,融会贯通,不出几日必能将妹子从黄泉路上拉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