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个感通者项目,要么扩招,要么就不该让新人做这么危险的任务,”朱柯谕说,“你说是不是?”
周宇诚恳道,“您说得对。”
朱谨:“……”
“这次你们基地领导也该反思反思,”朱柯谕筷子一点,“宣传透明化。好的不好的都要及时公布,大家可以讨论,总想藏着掖着,早晚要出事,看,这不就被比人利用了?”
“吃饭,吃饭。”胡诗梅夹了一筷子菜给朱柯谕,又夹给周宇一个大鸡腿。
“小伙子多吃点。”胡诗梅笑眯眯地说。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
朱谨看着周宇碗里堆得像山一样的菜,嘴角抽搐。
桌子一头,朱柯谕仍在高谈阔论,发表自己对心联网的看法;胡诗梅注意力完全在大家吃得好不好、菜够不够上。周宇一边听朱柯谕说,一边还要应付胡诗梅时不时的“关心”,朱谨深感受到了冷落。
心思各异的晚饭过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朱柯谕看着屏幕里播音员一张一合的嘴,片刻后转过头来,“周宇还没来过我们这个小城市吧?让朱谨带你转转。”
“天这么热!”朱谨大叫,不满地瞪着老爸。
“哎呀,让他们小孩子自己决定。”胡诗梅打圆场。
“好吧,随便你们。”朱柯谕说,一边瞄了朱谨一眼,意思是你的客人你自己招待。
电视没什么好看的,不是播音员平板的脸,就是机关枪“突突突突”,朱谨很快表示自己困了,周宇立刻起身也编了个理由回客房。
等两个房门关上,朱柯谕脸立刻黑了下来。
“什么时候走?”
“啊?”胡诗梅莫名其妙,“难得放七天假呢,天天念着想女儿,这次又要赶人家走啦?”
“我是说那小子!他为什么跟来?!”
“原因小谨不在信息里说了吗?”胡诗梅说,“他们是搭档,当然要好好招待!以后工作上还要拜托他多照顾我女儿呢。”
朱柯谕看着一脸认真的胡诗梅,突然没了脾气。
“就怕不止工作上照顾……”他低声道。
“要是平时生活上也能照顾就更好了!”胡诗梅高兴地说,“你知道吗?周宇这孩子还会烧菜!小谨以后要懒得做饭可以去他那儿蹭!两个年轻人在外地互相帮衬多好啊!”
朱柯谕:“……”
只怕不是帮衬那么简单!朱柯谕内心咆哮。
朱家人对心联网并不熟悉,也没想起来自己女儿和周宇能感通这回事儿,以为两人真是各回房间睡大觉去了。
“我觉得你爸好像发现了。”周宇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大概吧。”朱谨的声音闷闷的,周宇想象着她把脸埋在枕头上的样子,“但他绝不会说出来,也不会承认的。”
周宇:“……但是你妈好像没发现。”
“必须不会。”朱谨说,“我妈在这方面非常、非常迟钝。当年我爸送她花儿,她都没感觉,元旦正好要布置会场,她就把花儿做了装饰,我爸第二天看到,玻璃心立马碎了一地。”
周宇:“……”
“辣手摧花。”朱谨点评道。
周宇:“……”
“我要睡了,”家里的枕头似乎格外蓬松柔软,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连日的疲劳和此刻的安心交织在一起,朱谨昏昏欲睡,“感通器关了,睡觉时禁止偷窥。”
“好。”周宇说。
他关了感通器,侧躺着。
窗外,透来城市不息的夜光,空调安静地吹着冷气。密闭的窗户将外界与里面隔开,形成名为“家”的空间。
周宇父母工作很忙,小时候起他就常常一个人在家,保姆晚上洗完碗,便会锁门离开。一百多平的房子不算大,但对小孩子来说却足够空旷。初中时开始寄宿,晚上寝室里充满了同伴的嬉笑和查寝时的慌乱,不少人抱怨住宿条件不好,周宇却觉得学校比家里好多了。
但现在他想法变了。
身旁有一个温暖的气息,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身形,却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百无聊赖地点评完电视上的神剧,发现小宝在门外窥探,便偷偷放它进了卧室,一边吸狗,一边直犯迷糊。完完全全的安心下,人从头到脚放松下来,无意义的思维片段漂浮在脑海中,更多时候,大脑是一片沉静的深海,他们像婴儿般重回祖先待过的地方,舒展身体,相拥着缓缓沉浮。
这种感觉直到对方的脑电波不再传来,依然萦绕在周围,周宇闭上眼睛,在从未体验过的奇异宁静中睡着了。
盛夏里似乎完全没有清晨这种东西存在,第二天一早,骄阳似火,烤得空气闷熟,出发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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