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尊重我们了?!”
“……”刘志文顿时哑口无言。
愤怒的质问声更大了些,每个人都得理不饶人,连日得不到解答的疑问、困惑和烦躁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如决堤的洪水,收束不及。
“安静。”
低沉的声音传来,沈渊像看够了戏般调整了下坐姿,以一个更舒服、更开放的姿态靠在椅背上。
“我有个建议。”他说,“由我派辅导师来治疗并调查何淑娴,其余人继续日常活动。”
人群响起小声的嘀咕,大家的眼神里透着犹疑。周宇不得不承认,沈渊提出的办法是目前最好的,既免除了大家的怀疑,又将伤害降到最低。心理辅导师也是解析者,完全能胜任解析调查的任务,还能给对方做心理辅导,从理智上来说,他几乎马上想赞成这个提议,但为什么呢?周宇不易觉察地眯起眼睛,他总觉得对方别有目的。
朱谨却仍在想着沈渊开始时说的那两句话,她又看了屏幕上的人影一眼,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你们把解析器和反解析器全部上缴了。”
“但还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这段话乍听起来没有问题,但仔细想想,前后并没有因果关系!
解析器和反解析器是上缴了,但出现后来的情况却不一定因为它们啊!现在事实还未清楚,沈渊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朱谨下意识看向周宇。
“别动。”周宇在脑海里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他在观察我们。”
朱谨脖子僵硬了一瞬,忍着回头的冲动,透过感通器问周宇,“你怎么知道?”
“感觉。”周宇说,“之前我就隐隐觉得沈渊一定有其他目的,被你一说,忽然明白了。”
“正像你分析的,沈渊既然能肯定这件事和解析器有关,那么他一定知道什么,说不定他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你是说……他知道我们当中有人有问题?”
“嗯。”周宇思考着,“但也许他现在没法确定,或者不能确定是谁。”
“所以他提出让辅导师来调查,好找出那个人。”朱谨说,“他不相信我们中任何一个。”
“有什么问题吗?”沈渊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没人能提出疑问,最后都摇了摇头。
“您什么时候派人过来?”于咲雯问。
“最迟今晚能到。”沈渊说,“你和钱少将稍后留下,商量人员接收事宜。”
钱景毅略一点头,沉声道,“之前约定的保护措施需要加强吗?”
“不用,按之前的来就可以。”沈渊说。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原来之前钱景毅收到的上级命令竟然来自沈渊。
“还有其他问题吗?”沈渊问。
没有人回答。
光屏那头,刘志文依旧站在原处,却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他眼神暗淡,脸颊的皮肤松松垮垮,像一头衰老的雄狮。
没有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在看着沈渊,这个手握大权、叫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我、我有问题。”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可以想象说话人的紧张,所有人朝声音来源看去,发现竟然是胡飞。
沈渊不带感情地看着他,胡飞感受到身边人的注视,深吸一口气,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随时会蹦出来。
“我、我有一个问题。”他说,“网上那些传言是真的吗?”
李毅万万没想到胡飞这时候竟然会问这么敏感的问题,登时变了脸色,其他人显然也被吓到了,所有人一齐默契地收回目光,盯着脚下地面。
胡飞掌心冒汗,心里因为紧张而发虚。
他知道自己又犯二了,他永远不懂得掌握时机,永远不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可有些事他必须趁当事人在场问个清楚,好让他早点下决心。
“口说无凭,这个要等你们回到基地去亲眼见证。”沈渊审视地看着他说。
协商完毕,感通者们陆续朝外走去,只留下钱景毅和于咲雯。
走廊的光线比室内稍显暗淡,窗外是蒙蒙细雨,不远处积压着滚滚黑云,预示着现在正处于两场暴雨的间隙。朱谨被裹在人流里缓慢地移动步伐,忽然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一道目光。那目光极具穿透力,仿佛能洞察人心、窥视一切,周宇猛地回过头,却只看到一张张茫然的脸。
两秒后,会议室的门在他们身后合上,光屏上沈渊异常年轻的脸随之消失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