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嫌弃的眼神看了过来。
孔绮云站在原地有些难堪,要说她是嫌弃对方出身农村吗?却也不尽然,陶桃原本的背景她这两日也是了解了不少,但是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会儿不知怎么了,就是没来由的别扭。
气氛一时间僵在了这里,孙景天站在一边心头有些焦虑,因为他摸不清孔绮云的想法,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突然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有点大?心中开始一阵阵的后悔,若是再拖上一拖就好了,不该这么早就将父母接过来,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好像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不知道孔绮云心底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绮云。”
身后传来的清脆叫声让孔绮云瞬间长舒了一口气,抱歉的和孙景天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看着盈盈走出来的少女,纤细的腰肢,雪白无暇的肌肤配上正红色的小洋装,脚下还穿着高跟鞋,简直美的令人窒息。
“真是好看,你以后都应该这么穿!”孔绮云拉着陶桃的手转了一圈,由衷的赞叹,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复又抿嘴笑了笑:“还是不要了,你若回去军团中这幅打扮,你手底下的兵可就没有别的心思去训练了。”
陶桃和她笑闹了两句,看向了不远处的赵香和孙自明。
孙景天皱眉,将身子挪动了两下,挡住了对面看过来的视线。
陶桃收回目光,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以她和孙景天表面上的关系来看,两个人算是关系不好的陌生人,完全没有问候对方父母的必要。
孔绮云则是兴冲冲的拉着她往全身镜的旁边走,看那架势几乎是要所有能够想到的溢美之词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只求她将这件裙子带走。
赵香一直看着孔绮云的方向,想要问自己儿子点什么,嘴唇动了两下却没吱声。不知为何,她有点怕这个多年未见过面的儿子,半点都不敢在其面前造次。
于是她就只能又将视线放在了那两个姑娘身上,原本是在看着孔绮云的,只是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穿红裙子那个十分的眼熟。不像孙景天以前在家的时候从来不正眼看陶二丫一眼,即使成亲了之后也是未曾好好的看一眼自己的童养媳,而且两个人成亲还没一个月他就跑了出来。当时陶二丫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身条没抽开,面容也稚嫩,与之现在差别太大,认不出也正常。
赵香可不是,陶二丫于她来说是朝夕相处的人,甚至每年冬天还睡在一个炕头上,她对于这个便宜儿媳可谓相当的了解。陶桃被土匪带走那年已然十七岁了,就算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长相和现在有些差别,但是眉眼之处总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观察了半晌,终于在那红裙少女转身嫣然一笑的时候,赵香的瞳孔突然放大,呼吸急促起来,整个人好像都要站不稳了。
孙景天发现了自己母亲的异样,急忙伸手搀扶住了她,低头关心道:“可是不舒服,我叫车你和爹先回去休息好不好?”他自是不想走的,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孔绮云,总得把这一腔的相思都让对方知道了才好。
“二丫……二丫……”
他发现赵香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魔怔了一般在那里喃喃自语,他低头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勉强分辨出对方念叨的是什么。
二丫?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那边孔绮云和陶桃已经付完钱,准备要走了。在经过赵香身前的时候,对方突然伸出一双手拽住了陶桃那裸露在外的小臂。
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孔绮云和孙景天都觉得愕然。
而陶桃只是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眼底一片冰冷的看着拽住自己手臂的那双手。
赵香在对方转过头那一瞬间,确定了她额角那虽然已经变得很浅,但是形状独特的疤痕之后,手上更用了几分力:“二丫,真的是你?!”当初陶二丫被土匪带走了之后,她虽然庆幸自己能够躲过一劫,但是很快就感受到了生活的毒打。家中没了这么能干的一个人,她才知道种地有多难,上山拾柴火又是何等的辛苦,要编多少竹篮子才能换回孙自明的一斤酒。自那以后的日子,她每天都欲哭无泪,肉眼可见的衰老了下去。
他们两个的日子过得更苦了,经常上顿不接下顿的。而孙自明没酒喝了就会发脾气,赵香经常会挨揍,搞得鸡飞狗跳的,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后来过了两个月,陶翠翠突然满身是伤的在半山腰被人发现了给抬了回去,她找陶翠翠去要人,觉得既然陶翠翠都能逃出来,那陶二丫应该也可以。
但是陶翠翠只是扔给她一句,陶二丫死了,这无疑让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现在原本认为死了人活生生的就站在眼前,赵香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怒气夹杂着怨恨撕扯着她的理智,赵香手上越攥越紧,根本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就是你,陶二丫!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老娘,你个小娘皮,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可好了吧?忘恩负义的小贱人!”说着,扬起手就要打。
孔绮云见状不好,急忙想要用半边身子护住陶桃,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孙景天则是在察觉自己母亲的意图之后,心跳都要停止了,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赵香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他只知道站在那里的那个女人可不像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好欺负,那可是独立团的团长!这一巴掌打下去还了得?!他眼疾手快的及时拦住了那一巴掌,跟着长呼了一口气。
未曾想陶桃先是轻轻的将孔绮云推到了一边,然后在孙景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将其推的踉跄后退了两步让开了,然后走到赵香面前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抽了一嘴巴子。
力气之大直接让赵香一个360°旋转之后跌坐了地上,挨打的那边脸立刻肿的老高,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赵香一边张不开嘴的哭着,一边吐出了一口血水,里面还泡着一颗牙。由此可见,这一巴掌到底是个什么力气,就是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敢说一下子就能打掉别人的牙。
陶桃打完之后甩了甩手,然后嫌恶的盯着自己手臂上被攥出来的红印,神色冰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孙景天终于在震惊中回过了神,急忙蹲下去查看赵香的情况,发现伤势严重之后铁青着脸站起来,语气不善,极力隐忍着几欲冲出胸腔的怒气:“陶团长,她是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陶桃嗤笑,然后神色冷凝,直视着男人的眼:“那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陶桃:跟我讲尊老爱幼,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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