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帮忙,找衙门里办事的帮忙做定契约,关节上的花费我们愿意承担。”对方说得直接,朱达也开门见山。
听到是这个事,常凯松了口气,现在面对朱达和周青云的时候他没有恼怒,只觉得害怕,尽管常凯在衙门里见识过血腥恐怖的案子,手上也不是那么干净,可面对朱达的时候总觉得浑身发冷,他能感觉出对面的半大小子会杀人,杀人就杀人,可那么冷静,对待杀人好像平常事的,还是这个年纪的,那就太古怪了。
而且常凯办案不少,街面市井的勾当精熟,自然知道这下手最狠最没轻重的就是这等半大小子,很多老江湖都在这上面吃了大亏,丢了性命的都不少,更不要说这朱达是会武艺的,那么大的手劲,顶在胸腹间的匕首那么有分寸,又这么冷静,这样的半大小子还是少得罪微妙。
至于边上那个总不说话的,一看就是能开弓的人物,这个年纪能开弓射箭,这还能含糊得了吗?
“好说好说,不知朱小哥什么时候办,老常保准给你张罗妥当。”
“今日办,多花些银子也可以。”
既然说定了,常凯毫不含糊的领着朱达等人出门,听着他婆娘招呼大伙回来吃晚饭,自家闺女扯着“小姐姐”不让走,常凯心里禁不住在暗骂糊涂,老子这是把杀神们弄走,你们还这么热乎,真没见过市面吗?
常凯在衙门里地位不算太高,可人头精熟,又不是单纯的耗费人情面子,常例银子该少的一钱不少,尽管是下午时分,签房和户房的办差吏员文书什么的都很帮忙。
那宅子留守的人发现衙门众人是这个态度,也把自己的小心思藏住,乖乖办了房契地契,其实那房主前任主簿给他留了凭证,有这凭证后办下的房契地契才算合规,官面上挑不出毛病来,要是不出这个凭证,房契地契办了也会无效,看房子的远方亲戚又不是房主,怎么有权买卖。
本来这人还想欺负朱达年纪小,没曾想这层关节被常凯带来的人点破,想要做点手脚都不能,这还真是常凯的人情了,常凯只求不要留后患,眼前就算看了这朱达的笑话,事后这小子拿着刀找上门来,哭都没有人理。
等办完之后,大伙都拿了常例的好处,常凯又许了请大家吃酒,都高高兴兴的散掉,常凯也不愿意多留,要走的时候却被朱达喊住。
在这个时候,李和正督促着原来的住户搬出去,那家人还想着多住几天再去赶路,李和没有给他们丝毫的情面,直接向外赶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还想在其中装神弄鬼,那就一分情面都不留。
卖宅院的银子又不是自家的,这几十两又犯不上私吞后亡命天涯,现在住处都没了,看守宅院的那家人哭哭啼啼的向外走,但也没什么留下的房子。
看到如此场面,常凯更不愿意多呆,心说自家做到这般地步,也不欠这朱达什么,要是再没完没了的纠缠,那就别怪自己翻脸了,可起了这个念头后又泄了气,心想何苦跟几个不懂事的半大孩子折腾,性命要紧,家人要紧。
“常捕头辛苦了,初来此处,仓促间每个准备,这些还请常捕头吃酒喝茶。”朱达笑着说道,顺手递给常凯一个小纸包。
尽管心存忌惮,可常凯又不得不承认,这朱达杀气重归重,可说话做事却像是读书人的样子,就和知县老爷幕僚先生和六房几位大爷一样,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敬重,想归想,掂量了下小纸包,又是二两银子,这出手真是大方,往日里这等牵线搭桥的活计,两百文就到顶了,最多加一顿酒。
“事情办妥,那常某就告辞了。”常凯可不愿意和朱达再有太多牵扯。
“那就不送了,以后还少不得叨扰。”朱达跟了句,常凯一愣,苦笑着转身离开,还是别叨扰的好。
常凯到家之后,饭菜已经备好,一儿一女流着口水坐在桌边等他回来吃饭,常家娘子把他应进屋内还问了句“怎么不带着那兄妹三人回来?”
“你这糊涂婆娘,那是三个煞星,有妨害的,你还当贵客了?”常凯不耐烦的呵斥了句。
“送了四色点心,半扇风羊,还给闺女一个小银锁,这样的煞星你怎么不多带几个回来!”常家娘子直接顶了回去。
常凯愣住,风羊是风干熏制后的羊肉,点心银锁什么的大概都有价钱,这差不多又是四五两的样子,这半大小子花钱还真不心疼,常凯突然有些盼着朱达继续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