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侯府的正院厅堂内,墨彦饶有兴致地看向立在窗边的黑衣男子,他的长相说不上秀气却也不难看,只是那微微耷拉的眼角,看上去一副分外不好惹的样子。
“你就是影护卫?”
黑衣男子点头,他一进屋就做了自我介绍,这墨小侯爷莫不是个傻子?
“我们见过,对吗?”
墨彦淡淡一笑,把玩着左手食指处的玉扳指,他近日是越来越喜欢这种玉制的小物件了,圆润有手感,像极了她嫩滑的肌肤。
“墨小侯爷身份高贵,与卑职素未蒙面。”
影护卫的声音再次传入墨彦的耳中,他这次十分肯定,此人就是三年前前往墨家别院给他报信之人。
“你的声音我记得,三年前的事多谢了。不过,你认识温叶那?”
影护卫心里一紧,脸上的表情却毫无变化,只是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角。
“小侯爷,向首领来了。”
李总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影护卫如释重负地松了手上的力道,方才紧握佩刀的手已经通红。
“向首领不在,这影护卫可是不太配合。”
墨彦起身抱怨着,脸上没有怒意全是真诚的笑,碧霄虽不解其意,不过自己确实是来迟了,也没什么好推脱的。
碧霄随即以茶代酒喝了三盏,又拱手赔礼道:“抱歉,有些急需办的私事,路上耽搁了些。如影,快跟小侯爷道歉。”
影护卫将手中的佩刀背在身后,躬身行礼致歉道:“抱歉,方才得罪了。”
墨彦摆手,示意自己已经不再计较了,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墨彦现在最关心的是沧州的事,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旁,包括三年前影护卫传信那件事,虽然很蹊跷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影护卫闻言举止迅速正经起来,他千里迢迢回京正是为了此事,既然碧霄姐在场,自己也不好再隐瞒什么。
“回小侯爷,卑职本在幽州暗查私造兵器一事,随着线索追到幽州与凉州边界,亲眼见到秦浩天私运大量石脂,为避免打草惊蛇我向当地衙门传了信,又一路尾随他在河口坐船顺流而下去了沧州。到了沧州城,他一直在客栈不曾出门,似乎在等什么人。”
影护卫一口气全部汇报完毕,碧霄对影护卫点了下头,又说了她之后的一些举措。
“沧州大小官员和各门各派的武林世家甚多,我已派人逐一排查过了,目前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墨彦点头,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是关于前朝的一段秘事。
都说前朝禹帝是个爱江山更爱美人的痴情人,而禹帝的父皇却是个爱江山不爱美人,一心为了无上的权利而牺牲所有,甚至是他疼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子女,他一心向成为手握的权利之人,而那个传言就是关于住在坤宁殿宠妃的事情。据说铭王爷是那位宠妃的子嗣,却被他父皇因皇子夺权,从出生之日起封为铭王爷,终身圈养在沧州,虽好吃好喝供着却永生不得出沧州,否则杀无赦,然而这一养就养了三十多年,大家早已把这个沧州王爷遗忘了。
“铭王爷可在沧州王府?”
墨彦看向影护卫,他知道影护卫定会做到详查无误,想得到答复问他准没错。
“在,前段日子生了病,未曾见他出门。”
影护卫说得十分肯定,这些事大部分都是他一个人完成,追踪这个事不是说人多就能万无一失,这样反而暴露更多信息。
墨彦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多派人盯着,他们的狐狸尾巴快藏不住的,不过眼下还有很多事没有查清楚,切不可打草惊蛇。”
墨彦言罢,碧霄开始紧张起来,她慌忙对墨彦问道:“铭王爷不是小姐的叔叔吗?之前在沧州还有幸与小姐见过两面。”
“他们见过?”
影护卫与墨彦几乎同时说了那句话,碧霄自知此事万分重要,不得不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铭王爷与小姐在去年出海时遇到过两次,不过两船距离很远,海上风浪也大,铭王爷确实没见过小姐真容。”
影护卫松了一口气,墨彦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他皱紧眉头喉结滚动,勉强喝了口茶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继续问道:“可曾听过她的声音?”
碧霄细细想来,两人虽离着不近,但确实是说过话的,于是如实回复道:“铭王爷与小姐打过招呼,两人很是投缘就多说了几句,怎么了?”
墨彦脸色铁青,手中的茶盏捏得粉碎,深邃的眼眸十分阴冷犀利,他哑了嗓子回道:“铭王爷精通音律,不用看面容,听声音就能认得出是谁,她早已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