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晴空轻叹口气,自己挖的坑闭着眼睛,也得往下跳。
“多谢!”
晚照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一吻,还不等晴空反应,捂着嘴羞涩地跑开了。
“这是,谢礼吗?”
晴空意犹未尽地摸了摸嘴巴,看着她跑掉的背影展颜一笑,若她再主动凑过来,自己定不会轻易放过。
朔方关是吴越国与荆平国通商往来的出入口,近年来风沙严重不似往日繁华热闹,但往来商队仍是络绎不绝,驼铃悠悠,人喊马嘶,使者往来,一派繁荣景象。
一行人也出了朔方关,碧霄收好文书走在最前面,温简与她并排而行,向她介绍着大漠风光。之后就是栓在一起的一排骆驼,一个跟着一个,一步步往荒漠进发。
“没想到温家生意做得这么大,还做匈奴的买卖?”
墨彦坐在温简身后,他今日入乡随俗地穿了身当地人的衣衫,紧身黑衣身披白纱,满头银发梳满了复杂的发辫,俊美魅惑至极。
“偶尔也会去一两次。”
温叶坐在碧霄身后,她垂眸一笑略为不好意思,墨彦这身西域风情的装束让人挪不开眼,方才她盯着看了许久还真是失礼。
“这帷帽你带上。”
墨彦说着将一顶带有白纱的斗笠戴在她头上,温叶身子后仰还是没能躲过。
“我自己来就好。”
温叶正了正头上的帷帽,她披了头巾和面纱其实是用不到的,不过既然是他送的自己戴着就是。
“昨夜睡得还好?”
墨彦似在与温叶闲聊,两人气氛还算融洽。温叶点头微笑算是回答,两人昨夜的关系缓和不少,不过她面对墨彦还是会有些心虚。
“二公子,左手边是什么地方?”
晚照的话语从后面传来,她坐在温叶的后面,并排的正是晴空。
温简转头看去,那是一处被流沙侵蚀的泉溪,旁边还有块磨剑石和斑秃的青草地。
“这是饮马磨剑石,是商队们旅途中止歇饮马之所,过了这里就是真正的沙漠之地。五年前我来时这里还有一条自西往东流向朔方关,如今这小溪只到这里就断了,”
温简叹息不已,自然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若是没有敬畏之心,必定会招到自然回馈给我们的反噬。
“与草之幂幂,半没胡儿磨剑石。”
墨彦悠悠地吟起诗来,他低沉慵懒的声音,伴着清脆的驼铃声,甚是让人沉醉其中。
“当时洗剑血成川,至今草与沙皆赤。”
温简笑着附和起来,温叶细细辨认着脚下沙子的颜色,还真不是单纯的黄色。
“墨郎你瞧,这沙粒居然是红黄色的。”
墨彦突然愣在那里,这句话那人也对她说过,还真是巧……
“洛瑶姑娘你瞧,这沙粒居然是红黄色的。”
少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来荒漠已近两月,他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燥热,还好有她在自己才不会太过无聊。
“你没来过?”
洛瑶疑惑问道,守城的将士居然为踏出过他们守护的地方,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没有,我自幼我长在京城,二十及冠才到了这凉州边陲来。”
墨麟哭笑了下,谁让自己姓墨,父亲在外戍边自己便必须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生活。他与娘亲虽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没有圣上的允许就不许出京城一步,他入京城的那一刻起,失去了宝贵的自由,自己也成了父亲的软肋和把柄。
“小郎君受苦了。”
洛瑶摆了摆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今日的她依然是红纱青衣,乌黑的长发、繁琐的辫子、精美的银饰,灿烂的笑容。
“在下墨麟,字桢安,洛瑶姑娘可以叫我桢安。”
墨麟轻声咳嗽了下,“小郎君”这个称呼让他浑身不舒服,头皮发麻心跳过快,甚至让他面红耳赤。
“不好听,叫你彦公子可好?”
墨麟不解其意,为何给他改姓“宴”?洛瑶笑着将他的手掌摊开,伸出手指在心里处写下一个“彦”字。
“彦?实在是不敢当。”
墨麟惭愧地直摆手,他这点才华也是父亲逼出来的,自己可不是那种德才兼备的人,只是会些行军打仗的兵法罢了。
“我说你是你就是!”
洛瑶重重点头,她所识的字不多,甚至连自己的全名都写不好,“彦”是她觉得最好看的字了。
“嗯,你喜欢就好。”
墨麟展颜一笑,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黄沙中,洛瑶迎风挥舞着红纱头巾,在沙丘上欢喜地冲了下来,将对面的墨麟扑倒在地。
“哈哈哈!”
两人畅快大笑起来,躺在黄沙上欣赏着天边的落日。
“我母亲说你今年十七,为何会做家父的探子?”
墨麟轻声问着,若是她没有听见自己便不再过问,他只是不知不觉间对她好奇起来,她所有的事他都想知道。
洛瑶很高兴墨麟想去了解她,就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般关心着她,他是第二个愿意听她讲自己身世的人。
“我父亲是荆平人,母亲是吴越人,后来父家杀了我双亲,我总要做些什么。”
洛瑶言罢依旧是笑容灿烂,墨麟的心底生出一丝怜惜,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两个年轻人的心就这样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