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情的雨水拦在了门口。
温简撑开折扇大摇大摆地出了院子,风雨在他眼里好似不存在一般,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着转。自从温母六年前病逝后,这个家就没给他带来多少温暖,如今又在奢求什么那……
琼州温家有三子一女,都是温夫人所生,温老爷虽入宫做了御医,却一直没有纳过妾,更别说外室了。夫妻恩爱儿女双全本是幸事,可惜温夫人得了急病先走了,温老爷悲伤过度没过两年也随她去了。
温家大公子温言是医术奇才,自小深得温老爷厚爱,三小姐温叶体弱多病,府中之人无不照顾,四公子温晨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温老爷和温夫人自然疼爱有加。
唯有二公子温简得不到家中关注,只能用过度的言行来获取家人的注意,但换来的却是父亲失望的眼神和母亲的自责。这三年来,是温叶的鼓励和信任支撑着温简,让他在京城行商闯荡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罢了,由他去吧。”
温言轻轻摇头,他刚才的话确实重了些,明早向他赔礼才好。温简这些年在京城管着温家产业,如今已到及冠之年,也该想想娶妻之事了。
不知不觉他已入京半月有余,整日在医馆忙碌倒未觉得有多难熬,这几日大雨医馆突然冷清起来,这一闲下来心中的酸楚再次涌上心口,脑中不断回响着那日雨天温叶的话:我要成亲了,愿兄长也有好良配。
眼看温叶成亲的日子将至,温言心中不免烦乱起来,对她的不舍也越发不处安放。三年了,她还是嫁给了他,自己始终都不是她的选择。
“祝贺你,得偿所愿了......”
他抬首望向窗外的大雨,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既然放不下埋在心里也好。
眼看还有五日就是温叶大喜的日子,两人亲手缝制的嫁衣终于赶制完成。温叶将红色锦衣细心叠好放在木盒中,准备入了侯府当作常服来穿。她的女红一向马马虎虎,从前母后逼她学过一阵子,也就会个皮毛罢了。
盒中的朱服虽是上好的锦缎,缝制的针脚却不大细密,绣上去的云纹也不太精致,不过当个常服穿还是可以的,而晚照做的那件连凑合都算不上。
“主子,我这嫁人能穿吗?”
晚照嫌弃地将红衣扔在地上,温叶莞尔一笑俯身捡起,晚照确实更适合舞刀弄剑,下次还是不要难为她了。
“别糟蹋自己的心血,回头我让绣娘帮你瞧瞧,改个内衫也是好的。”
“好,听主子的,改个抹布也是好的。”
晚照说完做了个鬼脸,那件衣服折磨她快一月了,也就是陪温叶打发时间,要不她才不会碰那烦人的女红。
“你啊!”
两人说笑着,晓春端了两碗冰镇的银耳雪梨过来,晚照上前接过放在桌上。
“主子别忙乎了,快坐下!最近暑热喝些冰镇的雪梨甜汤吧,若是中了暑气就不好了。”
温叶乖乖坐在桌前,将一勺甜汤送入口中,清清凉凉很是舒服,京城的水道四通八达免去了些许燥热,但是与琼州的水乡相比还是差了些。
“主子多吃些。”
晚照将另一碗推到温叶面前,温叶随即颦眉摇头。
“这一月来我可涨了不少分量,旁人见了还以为我是待宰的猪那。”
“胡说,主子怎么可能有孕,是谁造的谣?”
温叶“噗呲”一笑,口中的甜汤险些喷溅出来,她知道晚照是故意将“待宰”听成“待崽”的,还真是滑头。
“主子一点都不重,墨小侯爷抱得动您。”
晚照看着温叶逐渐珠圆玉润的身子,抿嘴一笑,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主子吃饭都能多吃半碗。
“府里就属你嘴最甜,偏偏对晴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一提到晴空,晚照瞬间气炸,这半月多总见不到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已是成阳侯府的人却赖在温府不走,简直厚颜无耻至极。
“谁让他总惹我,最近又跟我犯起了无赖。”
“你看,这小脾气又上来了。”
温叶伸手将甜汤推到晚照面前,在她看来晚照才是最敢清火的那一个。
“主子,晴空快成侯府的人了,你还偏心他!”
晚照抿嘴喝了口甜汤,面对晴空的无赖行为就应该找他打一架,但自己又一时逮不到人,实在气不过。
“什么侯府的人啊?他就是你的人,你去哪儿他就跟哪儿。”
温叶手拄着脑袋歪头看向晚照,两人明明心意相通,到底是差了些什么不能走到一起?
“我才不稀罕,主子就是偏心。”
温叶听不过去,起身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算是对她乱吃味的惩罚。晚照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双手划到温叶的腰间,挠她的痒痒来。
“哈哈,快住手,求你。”
温叶最怕痒了,晚照还没弄几下,她就受不了开始求饶。晚照松了手觉得没意思,温叶这身子骨儿实在太不经折腾,每次与她玩闹都有种欺负弱女子的感觉。
“以后要是小侯爷这么弄你,你也求他?”
“才不会那,我也是要面子的,求饶多丢人啊。”
晚照瞟了温叶一眼,对她的话一点也不信,每次挠她痒没几下就会连连求饶,没看出她又多怕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