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挣扎一边手伸进口里不知道掏着什么。生拉硬拽,鲜血淋漓,掏出来了一根带血的红线。大师兄抓到红线,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发疯一般往外拉扯着,冷不丁,扯出一根根连着血肉的银针。
少年侧头,大吐特吐,怕到极点,却释然了几分。
黑衣青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大师兄,仿佛大师兄垂死挣扎的样子脏了他的眼睛一般。
少年猛地一惊,死死地盯着青年。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让大师兄活下来。万千银针早已深深进入了大师兄体内,一旦他大幅度动作,避如磕头爬行,银针便会死死地扎入骨肉之中,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放置银针,又叫他丝毫没有感受道身体当中的异样,实在是阴狠至极,精巧至极。少年意识到,这个男人——是个杀人天赋高得可怕的疯子!
想到这里,他胸口抓心挠肺的痒了起来,好似自己身体里也和大师兄一样扎满了针。
掌门一个踉跄,身体往后一倒,却撑住了。他回过神,狠毒怨恨的看着少年:“为什么是你活了下来,你抢走了他生存的机会!”
少年慌慌张张尖叫,“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
林掌门不敢迁怒于黑衣的青年,便迁怒到他头上。这时,少年才注意到掌门的四肢关节全被扎了针,因此只对他破口大骂,却动弹不得。
少年兀自颤抖,絮絮叨叨:“我会好好照顾师父的,我会、我会代替大师兄照顾师父,我会努力习武,努力吃饭、努力长高、努力变得厉害,我照顾师父,我照顾师父,师父叫我做什么我都去做,以后我照顾……”
“你算个屁!!!”林掌门目眦欲裂,悲痛大喊:“我一定会杀了你!!”
哐当。
一把刀扔在少年的面前,黑衣青年薄凉地开口,“你现在不杀了他,他可要杀了你,你看你,抢走了他最疼爱的大弟子的命,该当何罪?他会放过你吗。”
少年六神无主,胡言乱语,被挨了一脚踹,扑倒在了地上。他扭动着四肢往前爬,但是身体却无任何异样,他身体里没有针?
他双手发抖,三次提刀落下,最后握住刀,嚎啕大哭。林掌门怒斥道:“怎么?!白眼狼!畜生东西!难道你还真的想杀了我??”
“我,我没……我没有,我没、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林掌门几欲疯魔,阴邪的咒道:“最该死的人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少年呼吸一个抽搐,身体一僵,宛如石像,唯有泪如雨下。
“我……”
林掌门污言秽语,修养全无,怒发冲冠:“你个忤逆畜生,养不熟的白眼狼,狗东西,混账。不得好死的腌攒玩意儿,真敢把自己当个东西……”
少年听闻此话,不觉得难听,只觉得熟悉。昔日在门派中,他因天赋不高,出身卑贱,曾遭到过无数谩骂和毒打,嘲笑与冷落。此时,这些记忆全部在脑海中浮现,仿佛提醒他:林掌门等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他,自己活下来,有什么不对。
他该死。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一步一步,少年双手发抖的举着刀,笔直朝着林掌门走去。同时,他在心中肯定道:他说得对,我现在不杀了他,我一定会被他杀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林掌门见此,终于疯了。他口涎喷落,嘶吼怪叫,“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害我至此,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黑衣青年莞尔一笑,双眼弯弯。
“那就欢迎你来找我报仇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掌门终于被少年的刀刺死了。
少年呆呆地看着掌门的尸体,一会儿觉得自己没做错,一会儿又后悔莫及。他似悲似悔,麻不不仁,牵线木偶一般,目光空洞的戳了一刀。顿了一顿,又捅了一刀。扑哧扑哧,是刀与血肉缠绵,发出的悲鸣。
“噗。”
一直脸上面无表情的黑衣青年此刻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着走到少年跟前,身上铃铛细细碎碎的叮当响,亲和柔缓,此时再听到,少年却只觉得无比阴森,如阿鼻地狱。
黑衣青年很满意,甚至大发慈悲的夸赞:“你做得非常好。”
随即,他瞥了一眼掌门死透了的尸体,蹲下来,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后者对他的恐惧发自内心和本能,浑身一抖,如同筛糠。
“你怕什么,在恨我吗?”
少年抖得更加厉害。
“你的蠢货师父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所以该死。”黑衣青年说着,“恨我可以来找我报仇。”
面对着他的那个人,十分真诚亲切地对着自己笑着,没有一丝愧疚,仿佛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对着少年说了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