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下。
秦臻平淡无波的看了眼她伸来的手,道:“都撤股了,你还要这合同干嘛?难不成以后还要来分账?”
云天娇听得出来,他是开玩笑的,倒也不生气。
“它现在就是废纸一张,毫无意义。”
秦臻依旧没挪开手臂,“对啊,废纸而已,你也用不着纠结。”
眼见他是不会把这“废纸”给自己了,云天娇也不想和他为了这个掰扯,直接拿了钱便走。
刚走到门口,她又停下,淡声道:“从明天起,云家不再为大众饭店供应猪肉。”
竟然连猪肉都不供应了……
看着她的果断的背影,秦臻刚刚强撑起来的气势瞬间软了下来。
他拿起那份合同,突然扯唇笑了。
“原来你在她眼里就是一张废纸。”
徐成不知道他这话是对合同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反正他现在看起来很不好。
“臻哥……”
秦臻摇摇头,“忙去吧,看我做什么?”
知道他现在肯定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徐成也没再烦他。
只是他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不正常的动静。
转头一看,就见起身的秦臻似乎是趔趄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将合同叠好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随即他便走到院后,却没再躺到摇椅上,而是步履凌乱的上了楼。
须臾,楼上便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这一觉睡的似乎有些久,知道他心情不好,徐成也没敢去烦他。
直到天黑透,秦苏下了班过来开小灶时,他才有些着急道:“苏苏, 你能不能上楼去看看臻哥。”
秦苏今天接生了三个孩子,此刻已经累的不行。
尤其是今天最后的那个产妇还有点难产,她光是指挥实习医生助产是不行的,就只能亲自上手把胎位转正。
她到底是怀了几个月孩子的人,还是双胞胎,眼下真的没心情管别的了。
“看他干嘛啊!说错话又要骂我,你快点叫厨房给我弄点吃了,我要饿死了。”
闻声,徐成立马招了个伙计过来,叫他去厨房通知一下。
“苏苏,你就去一下吧!”
尽管秦苏现在已经饿到不耐烦了,但也听出一些不对劲来。
“出什么事了?跟云天娇吵架了?还是云天娇又不理他了?”
徐成摇摇头,“都不是。”
秦苏现在挺着大肚子,最烦爬楼了。
“那你操什么心,他不下楼就拉倒,那么大人,你还担心他饿死了吗?”
见状,徐成干脆直接道:“云姐今天来退股了。”
这一听,秦苏便愣住了,随即便立马问:“他在哪一层?”
“三楼,最东边的那个房间。”
如此,秦苏也顾不上累不累了,直接往楼上去。
等爬上去,她已经是气喘吁吁,却也还是没敢怠慢。
找到房间,她也顾不上敲门了,直接推开,里面黑漆漆一片,却可以闻到很重的酒味。
打开灯一看,就见秦臻正坐在窗边的地上,他的旁边已经空了好几个酒瓶。
突然的光亮让刺的他睁不开眼,下意识的拿手遮挡。
等适应了光线,看清了来人后,他这才沉着脸道:“你来干嘛?”
眼见他眼睛都喝红了,秦苏气不打一处来。
蹬蹬蹬的走过去,打开窗子透气。
“秦臻,你在作死吗?一口气喝这么多,能把人喝回来?!”
担心她踩到酒瓶滑倒,秦臻把瓶子就扒拉开,但脸色和语气都不好。
“不用你管,滚出去!”
秦苏气的咬牙,“我稀罕管你了,我要不是还叫你一声哥,怕你有个好歹,大伯大妈心疼,我才不管你!”
她关切的声音听在此时的秦臻耳中尤其聒噪烦人,不想理会她,他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的外面去。
走廊上有一个水龙头,还有装着盥洗盆的下水道。
他走出去,想要用冷水冲冲脸。
可这一动,胃里的酒也跟着晃起来了,让他难受到不行。
踉跄了一下后,他冲到盥洗池边,大声呕起来。
见他这般,秦苏又气又难受,红着眼道:“你就非她不行吗?”
“我都可以放下顾砚书,可以和袁琦过日子,你怎么就不能换个念想?”
秦臻这会呕的厉害,别说酒了,就连苦胆都要呕出来了。
生理刺激下,把他眼泪都给逼出来。
听着妹妹的话,他心酸的不行。
是他不想换一个人念着吗?
可偏偏云天娇就像是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要是拔了,他自己都要去掉半条命。
这一想,他的胃又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捏了一把,疼的他直不起腰,再次呕了个昏天黑地。
他原想着喝点酒好睡一觉,暂时度过这难受的一天。
可这酒也不知是不是买假了,怎么越喝越清醒,越喝脑子里的云天娇的模样就越清晰。
挥不去,又躲不掉。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让她这么绝情,如此唯恐避之不及一般的要和他划清界限。
眼见他又呕那么厉害,秦苏赶紧给他拍拍背。
而站在走廊另一头的徐成也立马赶了过来。
“臻哥,算了吧……”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秦臻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
见此,徐成赶紧叫了人过来,大家一起手忙脚乱的把人送到医院去。
说起来,秦苏本打算自己给他看看的,毕竟今晚值班的医生是顾砚书。
没来由的,她就是不想让顾砚书看见自己堂哥如此狼狈的一面。
可她到底是个大肚婆,也根本照顾不了人高马大的秦臻。
加上徐成进了医院就在叫医生,敬业如顾砚书,一听到叫喊,他就出来了。
根本不用问诊,直接把秦臻往那一放,浓烈的酒味,就让顾砚书明白病人怎么回事了。
叫来值班护士,他将开好的药单递给她,准备给秦臻挂水。
他自己则是拿了针灸包,准备给秦臻下针。
一见他翻开的包里有那么多的针,徐成都·觉得头皮发麻。
看出他要扎自家臻哥了,便立马道:“不是挂水就行了吗?你这会不会把人给扎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