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表看上去同兰云止一般无二的青年走到放着托盘的桌子前。
伸手取碗的同时,也同时发现了压在下方的字条。上头不过寥寥数语,却看得青年眉头微蹙。
随即,他取过一支笔,墨迹在昏黄的烛火中晕开鲜红的笔触,正如青年眼角的那一滴泪痣。
曾经若隐若现的一抹朱红,如今鲜明地仿佛刚刚用朱砂点上。
青年写完回执,随手将纸条字条压在镇纸之下,便端起那只碗头也不回地向着里间走去。
寝殿之中陈放有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许多物件,置身其中青年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那种不紧不慢的安静步子。
一直走到最靠近里头的那间屋子。
此处的陈设比起卧室,倒更像是一间书房,目之所及的地方,无论是架子上还是桌子上,都摆放着满满当当的书籍。
材质从竹简、到丝帛、到纸张,再到一些看不出具体类型的动物皮革……几乎无所不有。
看得出,房间的主人理当是个爱好阅读之人。
然而,此时进入屋子里的青年,却只是目不斜视地经过这一堆堆的书册与文集,来到一扇镶嵌着古朴烛台的墙边。
不起眼的铜制烛台,上头甚至都没有一根蜡烛。
不知是什么年代安置在墙上的,黑漆漆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明明是铜制烛台,却隐约散发着一股古怪的铁锈味儿。
青年走到烛台前,抬起空着的那只手,一下按在了底座之上。
他垂着眸子,眼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一点点被指缝间溢出的鲜血浸染,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血流了许多,却没有一滴落在地上的。
就好像被那只小小的烛台尽数吸收了一般。
不久,就连青年手上沾着的血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不久之前,除却青年愈发苍白的面色,还有缓缓在面前打开的一道门。
这道门出现的无声无息,打开的门洞隐隐散发着透骨寒气,就像是走到了冰窖的门口。
一身单薄衣衫的青年却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端着手中的碗,一脚踏入了其中。
就仿佛走进了一张怪物的巨口,在青年的身影完全没入其中的瞬间,门也在他的身后悄然合上。
但青年依旧没有回头,而是熟门熟路地在幽深的暗道中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转过又一个拐角,眼前忽的亮起萤火般的幽光。复前行,推开甬道尽头一道门扉之后,终于豁然开朗。
这里没有一丝火光,却一点都不显得昏暗。
原来,一颗颗婴孩脑袋大小的夜明珠被镶嵌在本该摆放烛台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闪烁着流光溢彩的珠宝晶石堆成了小山似的一堆堆。
乍一看,这房间简直就是个藏宝库。
可是,房间里这些所谓的珍宝似乎都没有受到应有的珍视,而是被随意丢在一边。
就这么将屋子最中央的位置留给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棺。
上头并无棺盖。
因此能够一眼看到棺中之人,是个模样俊朗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闭着双眼,双手自然交叠着放在身前,神态一派安详。
也不知已经死去几许,虽然面色稍显苍白,看起来却是栩栩如生,仿佛不过只是刚刚睡去了一般。
更奇怪的是,这个躺在棺材里不知多久的人,并没有像寻常死者一般套着寿衣,而是身穿一件刺绣精美的锦红衣袍,那样式分明更像是一件婚服。
“我又来了。”
一道声音忽然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正是已经走到了棺材前的青年。
他深深看着棺木中躺着的人,目光中是化不开的眷恋与痴迷。
“今天又是月半,好大一轮月亮挂在天上,可惜你看不见。”
青年小声说着,他的嗓音也轻柔到了极点,仿佛唯恐一不小心将对方吵醒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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