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陆小姐愿意什么时候来就来吧。”
枇杷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左右我又拦不住你。”
陆青瑶闻言,嚯得收住了眼泪:“你自己说的哦!”
“嗯。”
“不许反悔!”
“好。”
听见少年口口声声的答应,陆青瑶几乎是立刻破涕为笑。
枇杷不是第一次见到陆青瑶这般,却依旧不得不感叹上一句,这脸变得是真快。
陆青瑶捧着一张笑逐颜开的明媚脸庞,眼巴巴地盯着这边看。
枇杷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陆小姐这样频繁地偷偷外出,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你也知道我娘死的早,我爹他呀就喜欢大姐,这段时间净忙着给大姐议亲了,哪来的闲工夫管我这个闲不住的讨债鬼啊。”
陆青瑶浑不在意地说着,从旁边拖了张椅子反身坐下,拿下巴颏抵着椅背,瞧着坐在对面的少年:“唉,还不如在你这儿待着,看见你可比看我爹那张老脸快活多了。”
陆青瑶说话向来无遮无拦,若非是沈韵亲口所言,枇杷实在很难想到对方其实是出生书香门第的千金大小姐。
而这位千金小大姐之所以会乔装打扮,来到这鱼龙混杂的所在,则是因为自己口中那位深得父亲喜爱的姐姐。
——因为陆青瑶姐姐议亲的对象便是沈韵。
陆青瑶的母亲过世的早,父亲忙于政务早出晚归。
陆青瑶于是从小伴在姐姐身边,跟个小尾巴似的不曾分离过。
姐妹两个虽然一母同胞,性情却是迥然不同。
姐姐喜静,好琴棋书画,善诗词歌赋,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妹妹青瑶则生就一副活泼好动的性子,用她亲爹的话说就是皮猴子一个,天生的讨债鬼、闯祸精,每每犯了什么错误,惹了她的不快,都是姐姐挡在前头为她出头,给她撑腰。
所谓长姐如母,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陆青瑶很亲近自己的姐姐,当知道她爹早早给姐姐定下一门亲事时,便存了些不满,觉得这是对姐姐的不尊重。
后来见到沈韵本人,更是十分不屑。
用陆青瑶的话说,一个男人长成那样,指定是个风流滥情的花心大萝卜。
“这点儿看沈家那个老头子就知道了,这里的人都晓得,沈老头子当年就是为了一个歌姬气死了沈韵他娘。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爹长得还不如他呢。”
陆青瑶自以为苦口婆心的一番规劝,非但没有换来父亲的回心转意,反而因为对长辈出言不逊,被罚去跪了一晚上的祠堂。
“阿瑶,你这是何苦呢?”姐姐一边给陆青瑶淤青的膝盖上药,一边叹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天经地义。”
“姐姐你难道就甘心嫁到那个乌漆麻糟的地方?”
陆青瑶不解,沈家人向来薄情。
无论是当年被活活气死的沈夫人、还是曾经一度交好最终却被一纸奏折弹劾落得家破人亡的兰家……都是都是铮铮铁证。
陆青瑶如何能看到从小疼爱自己的姐姐生生往火坑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姐姐这样说道,“就算传闻都是真的,沈郎未必就非良人。”
陆青瑶瞪圆了一双眼睛,正想要反驳,却对上姐姐一双秋水剪瞳。她不可置信地张开嘴:“你莫非是对那个沈韵——”
“阿瑶。”
无需多言,女子眼中的情愫已经昭然若揭。
原来如此……
陆青瑶顿时觉得因此挨了一顿罚跪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冤种。
但是她很快振作起来,凭借身为女孩子的第六感,陆青瑶依旧在心中坚信,那沈韵就不是个值得姐姐托付之辈。
终于在陆青瑶的多方打探之下,她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
这个沈韵面上看着一本正经,其实早在那个什么花月楼中有了个相好。眼看着两家的婚约将近,也没有丝毫要断了的迹象。
——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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