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南无山上,空气清新,带着浓重的寒意。
南宫祖祠内,无战跪在那里,供奉处的香灰还未熄,一缕缕的烟飘忽在空中。
他单手在胸前,做佛家佛礼样,闭着眼,向香案后那一个个祖宗的灵位默默祷告。
“南宫世家列位先祖在上,不孝子孙南宫无战,明日大婚。只是,大婚之前,无战必须去完成一件大事。祈求列祖列宗保佑无战此行平安,不负忘儿,不负南宫家。”
“战儿,你可想好了?”祖祠外,扫地的老者握着扫帚,望着跪在那处的身影。
“战儿此来正是祈求平安。”
“你来又有何用?凡事天注定,祖祠里的那些个灵位不过是给后人留的念想,做不了什么?”老者的口气平淡,难掩他洞察世事的睿智。
“战儿,记住我的话,凡事放下方得自在。”
“事到如今,战儿还能放下吗?”无战起身,望着不远处的南宫府。
那里是他的家,有他想守护的人,而今夜,他就有可能再回不了那个地方。
“战儿,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老者看着这南宫世家现下唯一能成大事的晚辈,他虽早已不问世事,却不得不劝上一劝。
无战没有答话,他的神色已说明一切。
“罢了,你去吧。”老者拿着他的扫帚,消失了去。
无战朝老者消失的方向跪下去,磕了三个头。
夜已深,天空飘着雪,冷得彻骨。
可再冷也不及紫阳的心冷。
他抱着一坛酒,瘫坐在南宫别苑的池塘边,任雪落在身上。
几日的光景,他颓废的几乎让人认不出他就是那位高贵的神君。
他喝了几坛,喝到浑身无力,灵台却依旧清明。
白雪之中,一道黑影一瞬而过,落在花园里,随即发出一声如狼般的吼叫。
黑影形如怪兽,全身长满黑色毛发,犬齿森森,露在唇外,口水不停滴落,十分骇人。此刻,它正两眼赤红地盯着池塘边的那个人。
紫阳也在看它,可惜被花园的梅花挡着,看的并不真切,只隐隐觉得那怪兽的气息他很熟悉。
怪兽性子急躁,突然用力一跃而起,朝紫阳扑过来。
它的力道极大,紫阳本在池塘边的凉亭里,它一挥爪,凉亭的顶便被掀了出去,只剩下四个柱子。
紫阳见得这般情景,早就身形一闪,立在水面之上,池塘中的鱼儿不知危险,竟然还朝紫阳的脚下汇聚而来。
这下,怪兽与紫阳彼此站在对面,总算看清了。
“阿平。”紫阳方才就觉得熟悉,这下看清了,先是一惊,再是一喜。
丫头托他寻阿平那么久,一直寻不着。今日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手中灵力飞跃而出,将阿平缠了个结实,想与以前一样,设个结界将他困在水池中。
阿平仰天一吼,手臂上的数道印咒同时闪现,他的灵力瞬间增长数倍,同时体型变大,将紫阳缠他的灵力线生生扯断。
紫阳心道不妙,阿平手臂是哪个的印咒不知是何物,竟然如此厉害,而阿平似乎已是完全入魔。任凭紫阳如何叫他,他都无半点回应。
怪兽虎视眈眈盯着紫阳,正酝酿下一波的攻击。紫阳亦将灵力释放笼罩全身。
两人对峙之时,远处一声细细的笛音传来,阿平赤红的双眼突然一变,竟露出几分恐惧之色。随即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像是魔音穿脑般,他瞬间失了气势,蜷缩在地上,全是痛苦之色。
“阿平。”紫阳看他如此痛苦于心不忍,正欲施法隔绝此音。
谁料阿平突然一个飞跃,利爪一挥,将紫阳胸口的衣服划出一道线来,而白皙的皮肤上已然有了血痕。
那血腥之气显然刺激到阿平,阿平贪婪地伸出舌头,想吸食紫阳伤口上的血液。
他疯狂一扑,紫阳腾在半空,胸口的疼痛明显,一看,伤口已经红肿,且泛着森然的黑气。他心中一沉,阿平方才那一爪子分明有毒,且还带着瘴气。
“呜呜。”笛声连接两声,阿平像受到命令似得,停止了进攻,转身就走。
紫阳爱屋及乌,哪能让阿平再次消失于眼前?他顾不得自己的伤,紧跟在阿平后面。
阿平速度极快,只是瞬间就已到了南宫城外的那片竹林。
这片竹林里曾发生过很多事情,丫头的眼睛便是在这里被青龙灵兽毁了。所以,紫阳对这里并无好感。
阿平虽身形较大,但在竹林中穿梭,竟如鬼魅一般,速度极快。紫阳跟着竟有些吃力。
安静的竹林之中,唯有落雪的沙沙声。
追逐半日,阿平总算停下来,面对着紫阳张开大口,吐出浓重的瘴气来。瘴气越来越浓,将两人都笼罩在这瘴气之中。
紫阳被瘴气包围,新伤旧伤一起发作,即便是他,也是撑不住。那张向来冷若冰霜的俊脸上,被痛苦折磨得有些扭曲。终于支撑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落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你是谁?竟然设下圈套谋害本神君,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紫阳的声音在竹林中传播,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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