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白一直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觉得自己身在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有一个让人心安的人看着自己,所以,她有些不想醒。
埙音悠悠,在耳边回荡,为何只闻埙音,不听琴声?
徐徐睁了眼,房中夜明珠慵懒舒适地亮着,柔柔的光印在思白纯净的眼中。她受了伤,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屋外漆黑一片,今日没有月亮么?
埙音是从屋外传来,她起了身,床边放着一袭白色的披风,内里是雪山白猿身上的白毛所制。
她摩挲了一番,温暖的很。她知道此物的珍贵,之前在地府她没有灵力,偏偏夜间地府凉的厉害,姥姥曾帮她寻过一次雪山白猿要它的白毛,却是未成。
雪山白猿性情刚烈,且独来独往,不与人善。若有人想强取它皮毛,它宁愿自己毁了自己这一身的皮毛,这雪白皮毛一旦占了白猿的血,就会臭不可闻。也不知是谁,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让白猿心甘情愿地给出它的白毛来。
“丫头,你醒了。”屋外的埙音突然停了,传来一声既熟悉又遥远的声音。
她急急往门处走去,开了门,一股寒气冻得她不由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紫色身影瞬间而至,那屋内的白色披风已在手中。
他看着她,眼中尽是责备,这丫头,怎地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不知道天气寒凉么?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叫人过来照顾么?不知道凶兽出世,人人避之不及,她不该出地府么?
紫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不悦,给她披上披风时倒还是温柔,细细地扎了一个蝴蝶样的结,其实他不会自己扎,不过用了点小法术而已。披好后,又仔细拢了拢。低头看了看她脚上,鞋是穿着的。那便好。
“多谢紫阳神君。”思白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只是紫阳看着她时,她的脸上便起了红晕,连耳尖都有些烫。好在今夜无月光,否则让紫阳看见她这副模样,她该如何是好。
紫阳是看见的,刚才不过是乌云遮月,云去月明,他自然看得见。
只是他并未放在心上。
活的太久,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看惯了,所以不在意。
站的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居高者,责任亦重,所以万事以责任为先,必定会在有意无意当中,避开那些可能会对他们产生影响的事情。
比如紫阳……
“丫头,过来。”紫阳在梨花院中设了一个波霎结界来,如此隔绝了寒气。
夜色静美,天空中的那轮明月更显皎洁明亮。
“这埙,以后不许你落在别处。”
思白哑然,这是她想留下他的,盼他在九重天见着它时,能想起她。
如今,他还了自己。
“没有它,我也不会忘了你。”这是真话。
思白笑了笑,笑得眼泪落了下来,又着急用袖子去擦。
紫阳阻了她,因为他已抢先一步,轻轻拭去了她的泪。“丫头,今后不许哭。”紫阳眉头轻皱,为何又哭了,他并未做什么会惹人不快。他不懂,喜极而泣这句话。
紫阳殿,梨花院,琴与埙,奏出了一曲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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