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扯下程岚腰间的香囊,举着笑道:“少爷的这个香囊破了,奴拿回去补上!”
潜台词——换钱买酒喝。
说罢,不等那人发话就又跑开了。
程岚盯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添的是婢子吗?这不是添了一个香囊杀手吗?挂一个偷一个,挂多少是多啊!
而冯宜也甚少见到如此没规矩的婢子,她出身名门规矩好,遂眼底一闪厌恶,以帕捂嘴道:“秋白哥哥怎的选了她?”
当日听说程岚红袖添香,她可是难过好久,今日得见,倒不觉得有什么了,这般下贱的东西,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程岚不过是添个趣儿罢了。
“我成日懒沉沉的,阿瑶活泼。”
那人回答的不是很走心,估计是被沈鹿气的。
而冯宜听完,心道果然如此,遂又道:“活泼是好,但也不代表就可以没规矩,程家是大户,别叫她丢了脸去。”
程岚听到她这么说沈鹿,心里有些别扭,却没名表,只又搪塞了几句才道别,毕竟两方未婚,这样聊天容易被人说闲话。
等回去桥边,程岐连忙拉住他问道:“怎么样?成了吗?”
程岚颔首:“她答应穿着那直裙去璞庙。”
程衍走过来听到,拍了怕他的肩膀:“谢了。”
程岚轻笑:“都是兄弟,不算什么。”
程岚也一笑,忽而转头道:“太衡呢?”
程岐抬脚望了望,心说这小子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不过有家仆跟着也出不了什么意外,遂道:“在这儿等一下吧。”
程岚摇头:“还是去找一下吧,别出什么事。”
他说完往左边走,谁知被程衍无情拆穿,那人一脸了然,靠着桥栏指着右边:“秋白,我刚才看沈鹿往那边去了。”
程岚脚步一停,然后回头和那两人对视一眼,一本正经道:“我是去找太衡,关阿瑶什么事。”
程衍促狭挑眉:“那我陪你去?”
“不用。”
程岚几乎是一瞬间回答,然后把自己尴尬的定在原地,两秒后,索性抬袖挡住那两人古怪好笑的眼神,脚步匆匆的向右边走去了。
他得把香囊追回来,不能老这样惯着那丫头。
而程衍目送他走远,心说这人果然是去找沈鹿了,转头和程岐调侃了几句,往桥中央走去。
“过来看啊。”他好心邀请。
程岐摇头,她可不想往人堆里挤,毕竟也要注意闺中形象,好歹也是和冯宜碰过面的人了,便懒散的走到临近桥头的位置。
因着几乎都挤去桥中央或是对面的桥头,她这边人少得可怜,探身出栏杆看了看,却无意间看到一物。
飘过她所处的石桥洞。
程岐神色一凛,赶紧转过身扒着另一边的栏杆看,那东西果不其然从桥洞下飘了出来,是个人,是个红衣女子。
漆黑的江水上,那女子胀白的肌肤十分显眼,如一艘孤船般摇晃。
冰冷寒渗的夜里,所有人都盯着那龙舟,却不知脚下慢悠悠的飘过去一具浮尸,一具半陷在江水中的红衣浮尸。
程岐心跳飞快,俯身紧盯。
那女子。
红衣是婚服。
那张脸。
前几日消失的迎亲队。
是那个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