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们纷纷拿出了手机,神情不一,却议论纷纷。
晚上六点三十八分,调查秦宣失踪的官方发出消息,警方查到了当天凌晨秦宣的出入境记录。
一直以为失踪的秦宣不知道为何处于失联状态,却在今天悄无声息的出国了。
既然秦宣没有真的失踪,而且看上去似乎不打算回来了,所谓的失踪也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可是所有盯着这件事的业内、粉丝、路人们却沸腾了。
六点四十八分,就在这个消息出来之后仅仅十分钟,#秦宣走了#这个话题便迅速窜上了热搜榜,排名似乎还有一路上升的趋势。
而各大论坛更是炸了。
【人真的好奇妙,我一开始知道秦宣背了很多锅,就想着澄清了他会复出吧,然后早上看到秦宣可能出车祸,我就觉得他活着就好,现在知道他一个人默默出国了,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1l:“标题冷静完了,主楼让我吼一吼!!!啊啊啊啊啊秦宣没有事真的太好了,今天早上看到有营销号发秦宣疑似早已死于车祸我差点就心态崩了,然后下午又说是误判死者不是秦宣,现在又说秦宣没事还出境了啊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但是我现在已经彻底看开了,他没事就是最好的。”
2l:“和楼主心情一模一样了,昨天还奢望秦宣能够复出,早上看到消息的时候就觉得秦宣好好的,没事就是奢望。现在确定他真的没事,我已经不奢求了。”
3l:“今天早上看到秦宣疑似车祸意外死亡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坐了很久,想了很多。我是真的信了秦宣出事了。最开始发现秦宣是冤枉的时候,我没有道歉,因为道歉与否并不影响我的生活,我承认,我也不愿意承认我的错误。但是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真的有点受不了,我觉得他是我们一点一点唾沫星子害死的,我甚至在想这个车祸有没有自杀的可能,是不是他心理压力太大崩溃了,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言行害死了一个好人。直到下午辟谣,现在看到他平安,只是离开了,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对不起,秦宣。”
4l:“楼上说的对。”
5l:“楼上说的对加一。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发言了,因为我不会知道那些真相是什么样的,我又会不会成为害死人的原因之一。”
6l:“我等了他好久,等来了这么个消息,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复出啊呜呜呜呜呜!!”
7l:“我觉得走了很正常吧……讲道理秦宣以前赚的钱也足够他后半辈子富足了,没必要在这些事情之后再回来给自己添堵吧?发生过的事情就算得到了道歉,那也是发生过的,更何况当初骂过秦宣的人里面,有多少道歉的?”
8l:“楼上不用这么说吧……希望他回来也没有错。”
9l:“我只希望他好。现在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还好,他只是离开了,我也接受。希望他以后能过得比现在快乐。”
10l:“感谢今天早上那个判断错误的车祸,让我明白了,错误一旦造成,很有可能无法弥补。好在现在,一切都能弥补,希望秦宣哥哥余生欢喜。”
11l:“我永远是他的粉丝。”
12l:“……”
……
段嵊和顾景明一同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他们的座位上。
柯斯给他们的票显然是安排好的,两人刚一坐下,便发现这里是能够看到舞台最近、最中心的位子。
身边的段嵊从入场的时候拿到了一盒荧光棒,到现在坐下,似乎盯着荧光棒看了许久都没有动静,顾景明摆弄着手中的荧光棒,困惑道:“你一直看着,他又不会发光。”
段嵊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那怎么会亮?”
顾景明眨了眨眼,没忍住“噗”了一声,“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来过演唱会吗?”
“来过,”段大魔王难得也有窘迫的时候,可他表情仍然维持着淡定,唯有眼神颇为心虚,语气也十分从容,“但从来不领荧光棒。”
不会也不会的如此理直气壮。
他们坐在vip作为的第一排,没什么必要一直戴着口罩,刚一坐下就扯下来了。此刻顾景明侧着头,看着段嵊英俊的脸庞上毫无波澜,不得不赞叹一句段大魔王果然非比寻常。
他不动声色地转回去,假装只是随手,轻轻折了折手中的荧光棒。
另一旁的段嵊立刻照本宣科,补充了一句:“其实也不难。”
顾景明:“……”他懒得揭穿这人。
眼看演唱会时间到了,热场的演员也退了下去,现场的灯光亮了一会,骤然一瞬间暗了下来,暗示着演唱会的主角即将登场。
灯光暗下来的那一刻,顾景明身边一直空着的那个座位有人坐了下来。
他刚觉得身边的人有些眼熟,清脆的女声便在这满场的喧哗中低低响起:“小顾哥?”
“……乌翠?你怎么在这?”
“我、我来听柯斯……柯斯老师的演唱会。”
“你……”
顾景明想说,这个座位不太像是乌翠自己来的——他们做的这几个座位,显然只有柯斯和主办方有能力拿到票,一般就算有钱,也没有渠道能买得到。
他这些想法在脑袋里过了一圈,又想起之前偶尔看到的一些绯闻,或多或少明白可能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没有问,因为此刻有另一件事更让他注意。
小姑娘刚才说话的嗓音似乎有些哑,甚至还带着点哭腔。
“你怎么了?”他问,“我听你的声音,好像不是很高兴。抱歉,如果冒犯了,你就当我没问。”
乌翠却在昏暗中立刻抬起手摆了好几下:“没有没有!我刚才……确实哭过,但不是不高兴,我反而、反而很高兴。”
顾景明一愣。
“……高兴?”
“嗯嗯,高兴到一不小心哭了一下,所以才来迟了一点。”乌翠嗓子明显哑了一些,腔调中也带着些许哭过的鼻音,可语调却十分雀跃。
尽管光线昏暗,顾景明却仍然觉得,他似乎看到乌翠笑了。
“我真的很开心,他没有出事,也有自己的选择。就是有点遗憾,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道他究竟开不开心。”
演唱会即将开场前的现场十分喧闹,身后,人海般的柯斯歌迷们纷纷在议论交谈着,顾景明坐在最前头,还能听到些许较为大声的“秦宣”等字眼。
半晌,他轻笑了一声。
“不用遗憾,”顾景明清冽的嗓音润着温和,身旁,段嵊也留意着他们的谈话,摊手在暗淡中握住了他的手,他接着说,“他有留下来一些话。”
“诶?”
“你一会就知道了。”
“啊?”
顾景明没有回答。
所有灯光彻底暗下,最后的微微光亮都不见了。
下一刻,一声开关声响起,舞台中央骤然亮起了聚光灯。
场下,一切谈论声都在这一刻消失,柯斯站在升降台上,出现在灯光的正中间。
他手握话筒,按着耳返,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开始了第一句清唱。
没有任何伴奏。
而但凡不是第一天认识柯斯的歌迷都知道,这是演唱会开始的标志。
歌声响起,顾景明和段嵊一起,同观众席上的千千万万歌迷一样,抬起手中的荧光棒,缓缓地跟着节奏舞动着。
音乐沁入骨髓,歌声飘渺在侧。
无数舞动的荧光棒谱写出了规律的浪潮,仿佛连绵起伏的节奏器,又仿佛摘下了天边的点点星辰。
顾景明多年不曾再度亲临这位挚友的演唱会现场,几年之后再度坐在第一排这样一个好友的位子,怅然酸楚,却又圆满而期待。
他一下一下舞动着荧光棒,不自觉地跟着柯斯唱完了一首又一首的歌。
而到了演唱会中场,柯斯准备的彩蛋部分,居然演奏弹唱了《桀骜》。
在这样一个舆论当口,在所有人都期盼能再次看到段嵊秦宣柯斯三人同框的意难平中,这首曲子的出现直接点燃了气氛,嗨翻全场。
而在《桀骜》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之后,柯斯拿着话筒,就那样背着吉他,缓缓坐到了舞台的最前端,双腿垂下依着边缘而坐。
这样离观众席最近的位子,正巧正对着顾景明三人。
顾景明抬眸,看着全场光线唯一聚集的地方,一时之间对上了柯斯的视线。
同一时间,他们勾起嘴角笑了笑。
下一刻,数着洋葱头的音乐天才随手拨了拨吉他弦,温和地说:“嘘——”
歌迷们瞬间安静了。
“很抱歉占用大家来听我演唱会的宝贵时间,”柯斯有着得天独厚的嗓子,即便是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也仍然让人陷入其中,“因为我自己私自用演唱会的时间来说一些我个人必须说的话,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联系票务全额退票。”
顾景明瞬间鼻头微酸。
他知道柯斯要说什么——那是他的手笔。但他没想到柯斯并没有在演唱会结束才说,而是在演唱会中场,还没有人离场的时候来说这些,并且还把占用时间的错归咎在柯斯自己身上。
舞台边缘,柯斯说了一些场面话,这才道:“我之所以唱《桀骜》,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很久都不曾谋面,但也许刚刚见过的朋友——在今天,委托我,让我和大家说一些话,让我告诉那些曾经喜欢、或者现在还在喜欢他的人,他现在很好。”
顾景明缓缓地眨了眨眼,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一大把荧光棒。
他的身旁,乌翠猛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