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重要路口和全岛可能的密道守住,我们一万多人,还抓不住一个人不成?”
那些人立马照做,果然没过多久,就已经揪出了岳飞的踪迹。
“不好!”
岳飞刚钻出密道,就发现附近有上百人已经在这守着了,他们此时已经拔出刀枪冲杀了过来,一边对外面呼喊援兵。
咬了咬牙,岳飞只得一边用神雕弩尽可能的阻挡着对面的攻势,一边往岸边飞奔。
根据时间估算,卢俊义的第一拨人马就要靠岸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让他们走!
拼命地奔跑着,就连心脏都要爆裂了一般,岳飞拼尽了全力地突破着极限,连头发被汗水给打湿了,遮住了面具也毫不在意。
前方,水波荡漾,数以千计的木筏已经在飞速靠近。
岳飞看着那些人,只觉得心中暗喜,正要上自己的木筏时,后面却是一道暗箭射了过来。
猛地低下头,伏下身子一个翻滚,一连避开了紧随而来的数十支利箭,岳飞才一下跳了起来。
“呵呵,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程子明狂笑着抬起枪杆,对准了岳飞骂道:“老子现在就把你给大卸八块了!”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万余官军也已经集结了起来,目前纷纷都在摩拳擦掌,只待指挥官一声令下,就发动猛攻。
“抱歉,我可没空陪你玩了。”岳飞说着,就纵身一跃上了自己的木筏,启动了发动器便准备出发。
“呵呵,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一刹那,岳飞停了下来。
听到张叔夜这道声音的同时,他只觉得心中猛地颤了一下。
“轰!”
最后一刻,岳飞猛地一跃,离开了他的木筏。还在空中,岳飞就听到又是几十声炮火声同时响了起来。
落地之后,岳飞在地上整整翻滚了十几圈,才勉强稳了下来。
咬着牙撑起了身子,岳飞向身后望去的同时,眼神几乎是猛地一震,面孔,也彻底扭曲了起来。
在那广阔的湖面之上,此刻,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平静。
无数的战船,高达十数丈,每艘船上,都配备了起码十门以上的火炮,在那上面,更是有着数不清的士兵。
气势,遮天蔽日,很显然,这是一支强大的舰队。
而此时,梁山大军的那些木筏,早已经被炮火所击毁了不少,仅仅是第一轮炮击,就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木筏沉入了湖底!
无数惨叫着的受伤梁山士兵,在水上飘荡着,被火炮再一次覆盖而来,直接沦为了一摊烂泥。
就连他的那艘装了发动器的木筏,也已经被火炮彻底摧毁了。
“可恶!”岳飞望着那些惨状,死死地咬着牙,双手的指甲都深深嵌入了肉里,双目中尽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小子,你居然是……大宋元帅,岳飞,岳鹏举吗?”
程子明看着岳飞的脸庞,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画面,狂笑道:“哈哈哈,岳飞,你这小子,高太尉正在找你的把柄,没想到你这厮居然还敢过来送死!”
但是,那些官兵却都是不敢动,毕竟,岳飞的威名可是传扬在全天下的。
“怎……怎么可能,岳元帅居然是贼人的同伙吗?”
“不……不可能吧?”
“怕什么,我告诉你们,岳飞已经和贼人同流合污了,今天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杀了岳飞,有问题我来负责!”程子明看着附近的人大呼小叫着,一枪便刺翻了最近的几个不敢动弹的官兵。
说完后,他只是大吼道:“赶紧上,抓了岳飞的,赏黄金百万,封凌州太守!”
那些官兵一听,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也顾不得什么大宋元帅,杀了岳飞会有什么后果了,纷纷狂吼着向岳飞冲了过去。
看了看一旁坠落在地上,早已经碎裂掉的面具,岳飞只是眼神阴沉地盯着前方,似乎,那些人不是冲着他来的一般!
“我不愿杀人,真以为我怕了你们么?”
猛地怒吼一声,岳飞将仅剩的四架神雕弩齐射而出,随着弩机的爆裂,对面的官军已经倒下了一大片,与此同时,后面的人就像没看到一般,依旧在往前冲。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岳飞已经横扫而出的,陨铁亮银枪。
“噗!”
离得最近的十几人,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两截,鲜血几乎是喷涌而出,转瞬间就将身边的其他人给浇了个透心凉。
那些人停了下来一看,才发现了眼前的惨状,一瞬间,所有人都是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双手都要握不住兵器了。
“这……这么恐怖,这还是人吗?”
“我……我的天啊。”
“呵呵,没想到你小子也有陨铁。”张叔夜看了看岳飞正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却仍然是挥洒自如,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顿时冷笑了起来。
“是啊,看来,周桐是把中原仅剩的陨铁交给了岳飞。”程子明冷哼一声:“看到了吧,这个人今天必须死在这里,要是他走了,我们恐怕以后一辈子都得提心吊胆了!”
此时,那些督战队已经杀了几十个溃乱的士兵,那些人再怎么怕岳飞,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方发起了冲锋。
但显然,他们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岳飞,都说你是个仁义之人,平时打仗也极少亲自杀敌,不想下手如此狠辣!”张仲熊猛地避开了岳飞一枪,看着身下已经碎裂成两块的铠甲,咬着牙骂道。
“呵呵,我本不愿杀人,更不愿对朝廷出手,但你们要对我和我哥哥赶尽杀绝,那就怪不得我了!”
几乎是狂吼着,岳飞手中陨铁枪全力横扫而去,空气中呼啸的风声和猛烈的冲击力,转眼间就将附近的十几人给送下了地狱。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岳飞怒吼着旋转手中的武器,将远处的箭雨给通通阻挡了下来,一边往程子明冲了过去,“赶紧把董平交出来,不然我今天大不了和你们同归于尽!”
随着他的猛力突进,官军这一万人马的阵型,已经被岳飞所彻底撕毁,在这里,能看到的只有腥风血雨,以及一个少年搏命拼杀的身影。
“拦住他,赶紧拦住他!”
程子明大吼着,他附近的人却越来越少了,没死的也趟在地上装死,要么就是四处乱跑逃命。
“岳飞,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无耻叛徒!”
张仲熊怒吼着挡在了父亲面前,却被岳飞手中神枪刺中右臂,下一刻,他只是惨叫一声,捂着正在狂喷血液的手臂处倒在了地下,狂叫着四处乱滚。
“畜生,老子死也要拉着你这叛徒下地狱!”张伯奋狂吼着,直接迎上了岳飞的神枪,手中双刀却往岳飞双臂砍来。
“呵!”
岳飞冷哼一声,整个人往上空跃起了数丈高,随后一踢附近一个士兵,借力飞跃了数丈远,手中陨铁枪却是往前方猛地刺去,目标正是远处张叔夜的脑袋!
然而,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炮响!
最后一刻,岳飞只觉得一股死亡的气息已经彻底笼罩住了他。
最后的一刹那,他只得往地上死命一用力下坠,来试图寻求一线生机。
“轰噗!”
震天动地的轰隆巨响从官军的人堆里炸响,烟尘彻底笼罩住了这一小片地区,碎石和泥土甚至把附近的尸体给覆盖住了。
全场数千人的注意力,此刻全部移动到了这里,在这个全场焦点聚集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是提心吊胆。
岳飞,死了吗?
这是每一个官兵,都最希望看到的场面。
“啊!”
一声暴喝,从烟尘里所穿透出来,无数肢体和泥土被直接抛了出去,而最里面的那个人,依然屹立在那里。
坚定而布满杀气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所有人,这个人虽然浑身是伤,甚至连血液都还在四处涌出,但是,他的灵魂深处,有一种让任何人都为之战栗的气息。
“天啊,岳……岳飞他还活着!”
“这……这还是人吗?”
“没事,闻大人已经来了,看我们的火炮下一炮就能杀了他!”
“杀了这个叛徒!”
“杀了他,杀了他!”
在众人的呼喊声下,闻焕章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战船,此刻已经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只是笑了笑。
“把……把我哥哥还给我!”
尽管已经神志不清了,岳飞还是挪动着疲惫的身子,死死地咬着牙,向着前方一步步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血红的目光,闻焕章只是叹了口气:“岳将军,你这是何必呢?”
“大人,我等还未开口,你如何知道他是岳飞?”张伯奋在一旁大声说道。
“呵呵,能把我闻焕章逼到这个地步的,天下除了董平,也只有他岳飞了。”
闻焕章说着,就让身后的士兵把董平给带了上来。
“混……混账!”
看着眼前已经神志不清,被绑在车子上的董平,岳飞死死地支撑着身躯站立,怒吼道:“闻焕章,你这么私自对我哥哥下手,就不怕我对陛下告发,让你九族死尽吗?”
“闭嘴!”
“……”
一瞬间,全场都是为闻焕章的这句话震惊。
因为,他们还从来没见过闻焕章生气。
“我告诉你,我闻焕章这次就是拼着性命而来,我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闻焕章看着岳飞仇恨而不屈的眼神,几乎是怒吼着:“我只要为陛下除去董平这个祸害,那么就是我死了,对大宋天下也是值得的!”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岳飞猛地揪住了闻焕章的衣领,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道:“闻焕章啊闻焕章,你的意图终于展现出来了,我也告诉你,董平一心为国,忠君爱国,你又做了什么,你凭什么来私自处置他!”
“你没资格,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啊,畜生!”
猛地一耳光打了过去,闻焕章往后飞出了整整两丈,才倒了下去。
岳飞放下了手,把冲上前来的官兵一个个用拳头直接砸死。
“都给我滚开!”
闻焕章猛地站了起来,推开了附近的所有人吼道:“这是我和岳飞的私人恩怨,这一下是我伤害大宋英雄岳飞欠下的,有谁敢来插手的,我亲手杀了他!”
附近的官兵一听,顿时纷纷退了下去。
此时,晁盖和朱仝等人也带着木筏,和朱仝调集的数百艘大船赶到了这里,望着岸边的场面时,他们却是怒火冲天,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把闻焕章和吴用给活活撕成碎片。
“这帮畜生!”晁盖怒骂着劈碎了船上的好几个兵器架,然而对方火力凶猛,他们也攻不过去。
“赶紧叫后续船队两翼包抄过去,灭了吴用带来的水军!”朱武冲到了旗舰的船沿边,大声地下达着命令。
“看样子,是吴用和刘梦龙把大宋中原水师的主力给调来了。”朱仝双手扶着船沿,眼神阴沉地看向那个在指挥船队的高个汉子,冷笑一声道:“不过,他恐怕没想到,大宋的这支主力两个月前,已经把一半的船放到莱芜来休整了吧。”
说完,朱仝只是大吼一声:“所有船只,听我号令,以“天权”作战计划,擒贼先擒王,先把刘梦龙的旗舰包围!”
朱仝的命令被旗语快速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边,此时,这些莱芜的朱仝手下精兵,已经迅速驾驶战船,对官军水师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一场水泊大战,就此爆发。
双方一开打,就进入了炮火连天的刺激气氛中,很显然,实力相当的两边,没这么容易分出胜负。
每一秒钟,几乎都有人坠入海中,船只被对方的火力摧毁,战争,陷入了持久战。
与此同时,朱武让人下令,搭救落水的兄弟,并放弃所有木筏,上战船来作战。
此时,朱仝的船队已经全部来到了这片战场,虽然挤了点,那些落水的梁山战士们总归保住了命。
“这小子,先是让卢俊义和徐宁他们在岸边守候,防止闻焕章溃逃以及其他风险,又能让朝廷的官兵给自己卖命,现在还能迅速指挥战船展开反击……”
周桐说到这里,看向前方那艘船的朱仝的时候,眼神中也露出了几分赞叹:“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假以时日,能当上节度使也说不定。”
“我说老头子,你非得一个人从杨再兴那里连夜赶过来干吗,还嫌我们照顾的伤员不够多啊!”
“刘,你小子发什么牢骚,信不信老夫让你下去游一回?”
“就是,刘你小子怎么跟周老说话的,多跟哥哥我学学尊老爱幼不行吗?”
“哟呵,孙安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这次要不是你小子把最后的人给带出梁山了,大哥能被闻焕章给抓了吗?”
“我那不是怕你们有危险吗,谁知道吴用这厮会把大宋水师精锐调过来?”
“都给老夫安静点,要不然全部下去喂鱼去!”
而岸边,闻焕章也已经平稳了呼吸,一步步走到了岳飞的眼前。
“不过,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已经不是英雄岳飞了。”闻焕章擦了擦嘴角蔓延而出的鲜血,冷笑着看向岳飞说道:“这个叛徒,我会让他知道后果的!”
“呵呵,你跟他还废话做什么。”
在众人让开的道路下,吴用从船上也跳了下来,看到岳飞的惨状时,他只是笑了笑:“岳将军,别来无恙啊。”
“呵呵,你们今天的计划,我已经搞清楚了。”岳飞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们想把我们主力引入梁山,你们再诈败把我们引出来到梁山山脚下,到时候,再出动水军来两下夹攻是吧?”
还没等吴用开口,岳飞又是大声笑了笑:“可惜,这个计划已经被我破坏了,今天,你们埋伏不了我们了,我们不过是旗鼓相当而已!”
“呵呵,你是傻了吧。”吴用只是冷笑一声:“就你们这些木板,我们瞬间就能让你们沉入湖底,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你不是说不要废话么?”闻焕章瞥了一眼吴用,冷笑着说:“现在还跟这个叛徒说这么多什么?”
此刻,天气突变,狂风在梁山上肆掠着,树木和低矮的灌木从在风中不停地摇晃,给这片战争平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氛。
一步一步地走动到了闻焕章的眼前,盯着他的眼睛,岳飞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话给挤了出来。
“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告诉你,若是董平真的造反,我绝不会再保着他!”
说完,岳飞看了看附近的人群,又大笑了几声:“闻焕章,你口口声声说我哥哥造反危害朝廷,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要是拿不出,你凭什么在这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啊,这开封府是你家开的不成?”面庞极度扭曲着,岳飞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
此刻,在这个少年的眼中,只能看到一股疯狂,以及,深深铭刻入骨子里,流淌于血液中的,那一丝名为信念的存在。
“你这个叛徒,没有资格说我!”猛地一掌过来,岳飞却是动也没动,闻焕章已经冲了上来抓着他的衣领骂道:“我闻焕章为的是大宋朝廷,陛下的千秋万代,百姓的安居乐业,而你呢,袒护的是一群涂炭生灵,为非作歹的土匪贼寇!”
“你早就,不值得成为大宋元帅了啊!”
猛地一拳砸了过来,岳飞动也没动,用脸硬生生地接下了闻焕章一拳。
“打够了吗?”
岳飞似笑非笑地笑了笑,他那张布满鲜血的脸上,平日里的英武潇洒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唯有满目疮痍。
“……”闻焕章咬着牙喘着粗气,却是默然不语。
“这也是还你的人情!”
像疯了一般,岳飞怒吼着:“我不需要你的尊敬,你也不值得我来尊敬,从你对我哥哥出手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闻前辈了!”
“你给我闭嘴!”闻焕章喝道:“我告诉你,岳鹏举,我今天就是被后人辱骂为魔鬼,被天下人刨棺虐尸,被陛下定位十恶不赦之贼,我也得杀了董平这个对陛下危害最大的人!”
“你这个疯子,毫无逻辑!”岳飞又扯过了闻焕章的衣服,额上的青筋如同小蛇一般猛烈地跳动着,看着他的瞳孔,用尽平生之力怒吼了出来:“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口口声声说我哥哥造反,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拿不出,就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别让祖宗知道你在陷害忠良给他们抹黑,都要气的从坟里爬出来!”
不料,闻焕章丝毫没有愤怒,反而是仰天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发疯了一样。
突然,他停下了笑,板着脸看向了岳飞,这个已经连站着都在拼尽全力维持的少年。
然后,闻焕章大吼了起来。
“好啊,来人,去青州给我取……”
“报……大人,青州方才也已经陷落了,党世雄将军以身殉国,负责保管重要资料的党世英将军也……也……不……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