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鸣与坠落的沉闷轰响,交织在密集的法宝发射声中。
肃杀而又残酷...
在玄明军阵之中,讥讽与挑衅的咒喝声回荡而起:“逃窜吧,鼠辈们,犹如鹌鹑一般胆怯!”
“愚蠢之物,空有武备,却如同懦夫,连鹌鹑都不如!”
此般狂傲嚣张,实乃让人怒不可遏。然而面对明玄军炽烈的灵火爆矢与神火枪械攻击,顺天军终究难以抵挡,他们在冰封雪地中狼狈奔逃,直至筋疲力尽,跌跌撞撞,脸上布满淤青。
那财力雄厚的风威仙军,素来擅长且乐于以强大的火力欺凌对手,他们毫不吝啬地倾泻出定灵火药、神雷弹丸以及各类火铳,仿佛火灵之物般横扫战场,任凭你天庭神兵或是幽冥夜叉,皆无法与之硬撼。
三十几座蕴含三品元晶力量的青铜步兵神炮,在顺天军阵前耀武扬威,尽情施展,足足轰击了两个时辰,直到日中进食之时方才止歇炮击。
明玄军士兵口中抱怨连连,收整队伍,推着炮车返回营地用餐。
“泽侯……”
副帅李锦目睹此景,心中愤懑难平:“泽侯,这明玄军分明是在拿我们当做他们的试炼对象!”
田见秀自然心知肚明,眼前之事显而易见——这支明玄军越战越勇,其火器愈发犀利嚣张。
“必须得想个对策了。”田见秀嘴角微颤,低声下令,“传令全军,掘沟筑墙!”
在远方的怀庆水寨,
“哎呀呀!”
颜继祖手持通灵望远镜,惊呼出声:“快瞧,快瞧!”
沈天石接过望远镜,只见惊人的一幕映入眼帘:正当午时,顺天军竟调集大量杂役兵卒与辅助兵士,着手挖掘防御深沟,构筑胸壁防线。
又过了片刻,顺天军开始大规模调动兵力,将前线的杂役兵与辅助兵撤下,并在前线部署了大量的神火枪兵。
“哎呀呀,学得倒是挺快啊!”
“哈哈。”
一片笑声中,沈天石摩挲着他那参差不齐的胡须,忍俊不禁,田见秀果然是一位勤奋的学生,这学习领悟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这小子,真是不得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招居然被田见秀领悟并付诸实践,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天天遭受痛击,怎可能学不会防范之道?
果然,那深沟与胸壁对于抵御三品元晶驱动的步兵轻炮直射而言,效果显着。
“不错,不错。”
沈天石微微一笑,这小子可谓孺子可教也。他并不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等待着那四门蕴藏八品元晶之力的长身管加农炮建造完毕。
区区胸壁又能抵挡住八品元晶驱动的长身管加农炮吗?田见秀此举,无异于东施效颦。
如今,风威仙军的夜战炮兵营已装备三十二门三品元晶驱动的步兵夜战轻炮。待那四门八品元晶夜战加农炮完工之后,战斗力便更上一层楼。
随着顺天军的防御工事——深沟与胸壁得以竣工,明玄军一方暂且偃旗息鼓。
崇祯十七年的岁末腊月。
官厅内燃起了灵碳盆,却仍旧透着几分寒意。
沈天石搓了搓手,在灵碳盆旁取暖,手中翻阅着一叠案卷,里面记录的是关于黄河水文资料的秘籍。
“吱呀。”
房门悄然开启,烛火摇曳不定。
孙怡人提着一个食盒从外走进,轻轻揭开盖子,露出了里面的两碟菜肴与一碗汤,虽是极为普通的家常小菜,却别有一番温馨滋味。
“开饭时间到了。”
沈天石收起手中的修炼秘籍,回应一声,手中捧着一只温热的灵玉盆,以此驱散这阴寒刺骨的灵气乱流。“嗯……”
孙怡然看着他满脸胡须,眼窝深陷,明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虽然他在同门面前总是谈笑自若,每天看似轻松愉快,但实际上……
然而,两宗之争,关乎生死存亡,哪里又能轻易对待?唯有她朝夕相伴,才深知爱侣肩上的重担有多么沉重,整夜辗转反侧,修为难进,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沈天石品尝着热气腾腾的灵膳,再度拿起修炼秘籍,低声道:“这黄河水域,可愈发地动荡不安了。”
“嗯?”孙怡然伸出柔荑支住下巴,疑惑问道:“何出此言?”
“你看这个。”沈天石取出一本记载水脉变化的古老玉简,笑容淡然:“据古籍记载,黄河历史上的重大改道次数有多少呢?”
孙怡然疑惑:“多次?”
“二十三次!”而这还只是大规模改道的次数,至于那些小范围的洪涝灾害,更是难以计数。实际上,黄河就如同一条咆哮的洪荒巨龙。
这一切皆源于其特有的地理特征——由于河水含沙量极高,导致下游河道频繁淤积,洪水肆虐与改道成为常态。
其中最为严重的一次改道,黄河竟强行改变了淮河的走向,而后却又将其吐出。此举使得淮河深受其害,甚至失去了原有的入海通道。
“嗯。”孙怡然坚定地点点头,起身将灵泉水注入那只灵玉盆,一边倾听,一边细心地为爱侣清洗着冻疮皲裂的大脚和肿胀的小腿肚。
在这长久的修炼竞争之中,这位出身豪门的少女逐渐懂得了如何去关爱与体谅他人,学会了替自己的伴侣分担忧虑与压力。
水声潺潺,孙怡然内心满是自豪。沈天石惬意地轻哼一声,口中念叨着:“以水脉论,一旦黄河改道,那么从黄河至淮河之间的这片广阔沉寂平原,都将沦为黄泛区。”